疑片刻, 又凑上去:“殿下, 您这头发……可还湿着呢。要不然, 奴婢再替您擦擦, 免得染风寒?” “不用。”李齐慎莫名其妙,径自要往正殿走。 常足却又拦他:“殿下,还是擦擦吧?头发湿着不好, 奴婢听说湿气入体, 伤……” “怎么回事?”李齐慎直觉不对, 脚步一顿,推开常足递过来的帕子,视线落到他身上,慢悠悠地说,“说实话。” 常足心里确实藏着事儿,奈何这事不好明说,然而李齐慎这个表情他实在很熟悉。不论遇上什么事儿,但凡李齐慎咋咋呼呼,像是个爆竹,那其实压根没什么;但他表现得越平静,底下蓄着的波涛就越强,发作起来也越受不住。 顶着李齐慎的注视,常足实在不敢撒谎,憋了半天,支支吾吾:“……殿下,那个,东宫那边来人了。” “哦?” “是太子妃娘娘派人来的,送了些参,此外……说是、说是承了太子和太子妃的意思,挑了身家清白、年龄合适的宫人,来……”常足吞咽一下,眼睛一闭,一口气把话说了,“来教您人事。” 李齐慎微微一怔,脑子里跳出的第一个想法居然是“我用得着东宫找人来教?”,琢磨一会儿才明白那边到底是什么意思。 皇子到了一定的年龄,确实得知道这档子事儿,不然将来正儿八经迎娶哪家贵女,到了榻上一窍不通,万一遇上个泼辣点的,下半辈子在妻子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至于谁来当这个“开蒙”的女师,多半是尚寝局里挑出来的宫人。虽然双方不见得能有感情,宫人的身份也不够高,但毕竟是第一回做这种事,总有些不一样,这宫人往往能留在皇子身边,随便给个侍妾的名头,往往不会再承宠,但往后也算是有个依靠。 能亲自指人过来,看来太子妃是急了,生怕当年的事情藏不住,急赤白脸地要往他身边塞人,想着用这种法子制住他。 ……蠢货。 李齐慎露出个略显讥讽的笑,示意常足退下:“我去看看。” 他没管身后的人怎么答,径自往正殿走,直接开了门进去。 正殿是寝殿,内外分割,外殿摆着桌子,桌后端端正正跪坐着个娘子,一身宫人穿的齐胸襦裙,微微低着头,低眉顺眼。听见开门的声音,她一惊,猛地抬头,露出一张清秀寡淡的脸,眉眼间三分惊诧,倒有点楚楚可怜的味道。 可惜李齐慎毫无怜香惜玉之心,直接问:“太子妃叫你来的?” “是。”宫人更惊,愣了片刻,像是大梦初醒,慌慌张张地提起裙摆起身,到他面前跪下,“奴婢桃枝,见、见过殿下。” “桃枝。”李齐慎随口重复一遍,“那你知道太子妃叫你来干什么吗?” 桃枝脸色一白,低下头,牙齿都在打颤:“……奴婢知道。” “回尚寝局去。”看她这幅战战兢兢的样子,李齐慎知道宫人难做,不为难她,一拢滑落到臂弯的大袖,“和外边的少监说一声,尚寝局不会为难你。” 他懒得多看桃枝一眼,转身要去内殿,忽然听见衣物摩擦的声音。距离太近,李齐慎来不及反应,还没抬手,腰先被死死抱住,女子的脂粉香凑过来,带着股甜味儿,让他霎时喉咙口发毛,几乎要呕出来。 “殿下、殿下……奴婢是太子妃娘娘指来的,这么回去绝没有路可走。奴婢知道自己不入眼,但您别点灯,都一样……”桃枝卡着少年劲瘦的腰身,颤巍巍地伸手,指腹探向李齐慎微微敞开的寝衣领口,“求您收了奴婢吧……” 她颇有技巧,虽然未经人事,但对付个少年足够了,那只手柔若无骨,柔软的指腹一撩一擦,点在李齐慎露出的锁骨,恰巧抹过那片发了疹子的红痕。 下一瞬李齐慎挥臂,狠狠一推,直接把她推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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