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富贾之一,脾气差,不好惹,听说知州都与他沾亲关系,在咱们卓城更是手眼通天,您啊,这回就自认倒霉吧。” 书生怔了怔,抬头看了一眼欢意茶楼,面色有些欣喜,紧忙问道:“敢问这位兄台,您可听说过梁王府?” 伙计顿时严肃,拉着书生的手都松开了,他上下打量了书生两眼,问道:“公子找梁王府?” 书生点头,伙计左右看了两眼,将人领了进来,书生进屋了,大堂内的说书还再继续,瓜子与花生配着菊花枸杞茶的味道浅浅地飘来,老许说到狐妖变化成妙龄少女,藏在了鬼魂幻化的众人里,一个回眸就将王书生的魂魄给勾了去。 书生听见这话,微微皱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打扮,果然,听书的那一票人中好些朝他看过来。 跟着伙计上了二楼,一路走到了木门前,长廊这处已经不在待客的范围内,伙计在门上敲了敲,对里头喊:“掌柜的,有人找。” “闷,不见人。”里头传来一声,伙计有些为难地看向略微局促的书生,又说了句:“那人要找梁王府呢。” 短暂的安静,等来了木门开了一条缝隙,伙计推开门请书生进去,二人才进门,迎面而来的烟味儿便呛得两人捂嘴咳嗽了好几声,伙计伸手挥了挥,眯起双眼在烟雾缭绕里找到了自家老板的影子,拉着书生径自走过去。 书生捂着口鼻,走近了才发现这屋子里的陈设有些古怪,窗上贴黄符,门上挂铜镜,一边是木,一边是水。二楼的房间里,居然砌了个池子,里头还养了鱼,恐怕是因为这房内的烟雾太浓,那几条锦鲤已经翻肚,苟延残喘地吐出稀薄的气泡,临死就差一步了。 欢意茶楼的掌柜的身上只穿着白色的里衣,一头长发有些杂乱,不知多久没有梳理了,见人进来,他提起衣摆盖住汗毛较为茂盛的腿,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提起一旁几乎烧干了的水壶,对着自己跟前正在冒烟的杯子倒进去,刺啦一声,烟雾的源头灭了,只留几缕还在房屋上方飘着。 书生这才看清了那人的长相,居然没有惊为天人,也没有丑陋不堪,就是一个寻常得入了人群恐怕便找不到的平常相貌,唯一特别的,便是他给自己的下巴续了胡子,稍稍几根,编成了小辫儿,分明年轻,却显出几分老成。 “是你、找梁王府啊?”那人问。 书生立刻回神,不再打量,毕恭毕敬道:“是、是小生在找梁王府,敢问这位老板,您可知道梁王府在哪儿?” “你是从哪儿得知梁王府的?”那人继续问。 书生老实道:“不瞒您说,我……我身边出了些奇怪的事儿,我那家乡的老者说他年轻时遇见过梁王府的主人,便是在您这茶楼门前,那人帮了大忙,我、我这事儿有些棘手,所以想问问,您是否知晓梁王府在何处啊?” 那人撇嘴,嗯了一声:“天赐王朝可没有梁姓的王爷,又何来梁王府呢?” 书生一听,面色僵了僵,他自然知道,天赐王朝帝王姓易,开朝以来也没有异性王爷,所谓梁王府,根本就不存于世,他来前也怀疑,是不是镇上的老头儿年纪大了,记错了,还以为自己活在西齐呢,可他又不愿接受事实,夜夜辗转难眛,便抱着一丝希望,来煜州卓城找欢意茶楼。 没想到煜州的卓城当真有欢意茶楼,只是这茶楼的老板却说……世上没有梁王府。 瞧见书生眼里的失落,那男人抬了抬下巴,伙计立刻出去关上了房门,等屋内就剩他们俩了,男人才说:“我嘛,不知道这世上哪儿有梁王府,但我倒是知道,隔壁轩城有个秦戏楼,或许,你能在那里碰碰运气。” “秦戏楼?”书生疑惑。 “嗯,轩城秦戏楼,他或许不在,但也可能在,但他向来喜欢听戏下棋遛鸟,你只要守着秦戏楼,就一定能见到他。”男人说着,伸手朝杯子里抹了一把,手指抬起时,指腹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黑灰,男人朝书生道:“手来。” 书生将手伸过去,男人用手上的黑灰在书生手心写了个字,一笔而过,转眼消失,他收回了手,抖了抖袖子道:“他嘛,银发过肩,一身宽大的蓝袍,上绣祥云,手提金丝鸟笼,笼里一只蓝冠白羽寿带鸟,脾气不太好,但贵气逼人,你若瞧见,一眼就能认出。” “他……是谁?”书生瑟瑟问道。 男人砸了砸嘴,回答:“西齐小王爷,梁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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