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过门房,她跳上马车,就直奔京兆府衙门。 严家的车夫听说她要去击鼓鸣冤,吓了立马拽住她,把她推回到车上,死活不让她去。 “小姐!老爷和夫人已经被关进了大牢,您在有个什么意外……大公子二公子回来了,奴才们该怎么交代啊?” 车夫急的恨得不得给她跪下。 严绯瑶只道车夫是急糊涂了,“我是去击鼓鸣冤,又不是去送死……” “五十大板您挨得住吗?”车夫欲哭,“击鼓鸣冤,不论什么冤情,先打上五十大板,才能进入府堂递状子!” 严绯瑶吓了一跳,还有这种不讲道理的霸王条款? 看着阳光下那面红彤彤的大鼓,严绯瑶将心一横,跳下车去。 车夫硬拦都拦不住,一脸要哭的样子。 女孩子却仰起脸,冲他轻轻一笑,“没事,我命大,扛下来就能替爹娘伸冤了!” 说完,她就快步朝大鼓疾走过去。 车夫看着自家小姐那纤细的背影,三十多岁的大汉,竟然濡湿了眼眶,嘴唇蠕蠕道,“磨难叫人成长,三小姐真是长大了……跟以前,大不一样了……” 严绯瑶正要伸手去拿鼓槌,却由远及近,猛地来了一架马车。 那马车跑的极快,车夫“驾,驾——”催促之声,更是响彻四周,催的人心惶惶。 严绯瑶并未回头,她深吸一口气,握住鼓槌,高高扬起手臂—— “住手!”马车还未停稳,车上却飞扑出一个身影。 那人跳车太猛,自己都没站稳,又踉跄着朝严绯瑶扑了过去。 严绯瑶眼角余光一闪,不由心头一跳,她反应灵敏,侧身一让。 噗通!那人扑倒在大鼓前的青石地上。 若非严绯瑶避让及时,此时也必定被他扑倒了。 “你……傅文贤?”严绯瑶歪着头看着趴在地上的男子。 傅文贤吸了口气,这下摔得可够狠,他挣扎了几下,都没能爬起来。 “瑶瑶,扶……扶表哥一把?”傅文贤把手递到她面前。 严绯瑶立即向后倒退了一步,险些撞在大鼓上。 “瑶瑶?”傅文贤一脸受伤哀戚的表情。 严绯瑶却理也不理他,转身又要击鼓。 “不可!”傅文贤忙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攥住她的胳膊,夺下鼓槌,“你犯傻了是不是?” 严绯瑶冷漠看他,“我不记得自己跟你还有什么关系,请傅公子别多管闲事行么?” “你……瑶瑶,就算先前的情谊你都忘了,但你别忘了我还是你的表哥!”傅文贤皱眉说道,“我今早听闻伯府出事,立即赶去伯府,可家仆却说你已经出门去了。问了他们也不知你去了哪里!” 傅文贤气呼呼的看着她。 “遇到这样大的事,你怎的不先来找我呢?” 严绯瑶错愕的看着他,这一往情深的语气,他说给谁听呢? “我猜以你冲动的性子,必然是来了这里,想要击鼓鸣冤!看吧,还真是如我所料!你呀……” 傅文贤说着,还伸手欲要把她散落在鬓边的头发给别在耳后。 这样亲昵的举止,严绯瑶可受不了。 她立时倒退了两三步,拉开两人距离,冷冷看着傅文贤,“好像傅公子多了解我似得?真是可笑。” “你……你真这么记恨我吗?”傅文贤眉目含情,“因为我纳了雪薇入门,你就永远不能原谅我了?” 严绯瑶的鸡皮疙瘩立时掉了一地,她忙不迭的摇头,“抱歉傅公子,你误会了。我没有记恨你,也就不存在什么原谅不原谅……我跟你没那么熟,你请自重!” 看她还要击鼓,傅文贤竟忽的张开双臂,挡在大鼓前头。 “我不会让你这么犯傻的!五十大板,你扛不住!你这并非是紧急案件,贸然击鼓,还要加罚,一顿板子下来,就能要了你的命!”傅文贤的语气当真透出焦急来,“你不会写状子,我替你写!不是紧急事件,好好写了状子,按程序递交上去,府尹也会升堂审理的!” 严绯瑶歪了歪脑袋,这程序听起来倒是和现代社会,向法院提起诉讼的程序有些像? “你看,这样按照程序来,你既能免了一顿板子的无妄之灾,也能陈明冤情,不是更好吗?”傅文贤劝道。 严绯瑶眯了眯眼睛,立即捕获话里的重点,“若按傅公子说的程序来,从递上状子,到升堂审理,需要多久?” “呃……这……这就看府尹大人的公务繁忙程度了……”傅文贤吞吞吐吐的说道,“你放心,我必会为伯府的事情托人走动,最多——最多用不了半个月……” “让开!”严绯瑶高高举起鼓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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