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抬眼瞪她。 她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这小屁孩儿平日里不是也挺精的么? 怎么在感情上这么迟钝?哪个母亲是不爱自己孩子的? 那可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她把自己的孩子交给主母抚养……要么是希望他能有个嫡出的名分,要么就是被逼无奈! 小公子竟然因此记恨上自己的生母姨娘?岂不是是非不分么? 夏侯腾阳终于在她严厉的眼神中,败下阵来,转脸对着云姨娘,“啊……” 见他肯张嘴了,云姨娘激动的手都微微抖起来,嘴角的笑更是绷都绷不住。 严绯瑶看的心头轻颤,眼眶微微湿润……心头却是涩的厉害。 她低头抹眼之时,却瞟见云姨娘的指甲,怪异的弹了一下。 有几许灰白色的粉末,顺着她的指甲缝,落进了夏侯腾阳的汤碗里。 莫名的直觉,叫严绯瑶豁然一惊,“等一等!” 她大喊一声,把刚生出点母子亲情的两人,生生一愣。 “我……我忽然想起,鹿肉性热,乃是大热大燥之物!你昨日才发了高热,不适宜吃鹿肉!”严绯瑶猛拍了下脑门儿,讪讪说道,“我这半吊子的大夫,也可以回家卖红薯了!” 云姨娘深深看了她一眼,轻笑着放下碗,“那便不吃这个。” “夜里少吃点儿!免得肚腹难易运化,你还要闹肚子!”严绯瑶叮嘱道。 夏侯腾阳这会儿倒是乖巧又听话,只吃了几口严绯瑶递给他的清粥,蟹黄,便不肯多吃了。 云姨娘陪着他坐了一会儿,起身告辞,“日后若是按不住了,我就说是我把他安顿在稳妥之处,说他闹了脾气,小孩子心性嘛,晾他几日就好了。你放心,此事不会闹大的。” 云姨娘蒙了眼睛,坐上马车,还客气的对严绯瑶道了谢。 自始至终,她什么都没有多问,也不曾试探这里究竟是谁的别院,不曾问在哪儿找到了小公子。 严绯瑶目送那马车离去,拧着眉头,久久不能回神。 她忽然想起什么,一拍脑门儿,转身就往内院冲去。 却不防备,一头撞在一堵肉墙之上。 那堵“墙”被她撞的倒退了一步,却是稳稳把她圈在臂弯之中。 一股凛冽的药香扑面而来。 严绯瑶心头一滞,猛然抬头,“王、王爷……” “你慌什么?”萧煜宗垂眸问道。 他抱她在怀,两人离得这么近……她能不慌吗?她又不像他一样,心是铁做的! “这个云姨娘有问题!小公子的饭菜撤下去了吗?那汤倒了吗?”严绯瑶急声问道。 萧煜宗凝眸,携了她的手带她往大厨房里去。 只见一个粗使丫鬟,正在端着白瓷小碗儿,把碗里的羹汤往泔水桶里倒! “住手!”严绯瑶厉喝一声。 小丫鬟一慌,白瓷碗脱手而落,整个往泔水桶里掉下去。 严绯瑶呼吸一滞,却觉得利风刮过。 眨眼之间,楚王爷却是身形一闪,已经到了泔水桶前。 白瓷碗被紧握在他修长的手指间,只差一点点就落入泔水桶了! 免不了的,他干净的手指上,还沾了些许的汤汁。 小丫鬟惊慌失色,噗通跪地,砰砰的连连磕头,“爷饶命!爷饶命啊!” 楚王爷皱眉看那丫鬟一眼。 丫鬟顿时哭得更厉害,“婢子不该偷吃主子屋里撤下来的饭菜……求爷饶命!饶命啊!” 丫鬟只是厨房里扫地刷碗的粗使下人,她连见都没曾见过楚王爷。 君子远庖厨,主子从来不到厨房这种满是烟火气的地方来,冷不丁的瞧见如此华服之人,丫鬟的胆都要吓破了。 严绯瑶揶揄笑着,偷偷看了萧煜宗一眼。 只见他俊脸之上,既尴尬,又颇有几分无奈。 他把白瓷碗塞进严绯瑶手中,板着脸,转身出门。 那丫鬟还在磕头求饶。 “你起来吧,爷没有责怪你。”严绯瑶温声说道。 小丫鬟这才胆颤心惊的抬起头来,左右一看,爷早已不在厨房。 她跌坐在地,失魂落魄。 “主子撤下的饭菜,不就是给下人吃的吗?只要没说不能吃的,谁吃都无妨呀!”严绯瑶笑了笑,“你安心吧。” 小丫鬟渐渐缓过神来,感激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