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家了?” 严绯瑶默然点了点头。 萧珩一语不发,起身到一旁的紫檀木柜子旁,从柜子的小抽屉里取出一样东西,嗅了嗅,转身递给她。 “拿去吧。” 严绯瑶一愣,接过匣子打开一看,竟是一块完整的方墨,与萧珩平日里所用的一模一样。 墨沉如金晶,黑亮生光,墨上有松柏花纹,香气醇厚幽深。 “这是大师的绝品……” “你想叫朕做失信之人?”萧珩轻哼一声,“一块墨朕都给不起了?” 再拒绝就太矫情,严绯瑶道了谢,将那匣子收好,揣入怀中。 萧珩昨日已经懈工,今日推积了不少的折子。 严绯瑶研墨的时候,不小心打了瞌睡,恰被萧珩给看到了。 “今日你生辰,休息去吧,说了放你一日的假,这一日还没过完,你不必当值。”萧珩说。 严绯瑶福身道谢,“圣上也要爱惜身体,您乃是百姓的君,您身体康健才是百姓的福泽。” 萧珩抿嘴笑,“以往没发现,嘴这么甜?” “婢子向来诚挚,心口如一。”严绯瑶一本正经的说,“今日得了想要的赏赐,心里更是欢喜。” “看来日后得多满足你,想要什么就跟朕说。”萧珩爽快道。 严绯瑶没想到一句客气恭维之言,竟能引出圣上这么多话来。 她再不敢多说,福了福身退出了殿宇。 严绯瑶回到小院儿的时候,青黛还未回来,她正要去打一桶水来,烧水沏茶。 她肩膀却猛地被人拍了一下。 严绯瑶回头去看,身后却没人!她立时心底一惊,宫里有什么人会与她玩这样的小把戏? 她敏锐的鼻子动了动,嗅到空气里的香粉气。 这味道却不像是宫嫔们常用的,带着异域的味道。 严绯瑶眯眼想了片刻,“阿九,出来!” 夏侯文婧诧异的从树后蹦了出来,“你怎么知道是我?” 严绯瑶微微一笑,上下打量她,“你今日不女扮男装,反倒扮作宫女,溜进皇宫里来……不怕被你家姑母发现?” “她不是被软禁永宁宫了吗?”夏侯文婧吓了一跳,左右看去,“你这院儿里没别人吧?” “你来的不巧,青黛不在。”严绯瑶说。 夏侯文婧轻叹一声,但立刻就扬起笑脸儿,“无妨,反正过不几日你们就能出宫了。” “那你这么着急的乔装入宫……” 严绯瑶的话还没问完,夏侯文婧就拉着她向外走去。 “我是受人所托,他为了叫我来请你,可是花了大价钱的。”夏侯文婧一阵窃笑,“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可得把你好生带出去。” 严绯瑶哭笑不得,“谁给了你什么好处,竟叫你转脸就把我卖了?” “秘密。”夏侯文婧冲她眨眨眼。 严绯瑶虽疑惑,却也没有多问。 她以为或许是韦亦鸣有什么事情找她,毕竟能叫夏侯文婧把她“卖了”的,应该只有她的情郎了。 可当严绯瑶发现夏侯文婧带她走的,竟是出宫的方向,她不由吓了一跳。 “你带我去哪儿?” “快走,别耽搁,”夏侯文婧脚步不慢,“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你不必惊慌。” “宫女不能私自出宫,一旦被发现,会连累家人!”严绯瑶心头发紧。 夏侯文婧却握着她的手,回眸冲她笑,“你信我不信?我保你平安无事!” 严绯瑶虽紧张,但念及夏侯文婧也是冒了极大风险的。 她一身女装,自然比先前扮作男子时,更容易被人发现。 宫里认得她的可不只有夏侯太后,无论被谁揭发出来,一个“已死”的人,却堂而皇之的在皇宫里溜达。 莫说她,只怕韦亦鸣,乃至玄机阁都要和朝廷对立起来了。 严绯瑶脚步不慢,甚至在遇见宫人的时候,故意把夏侯文婧给挡在了后头。 两人一路疾行,真如夏侯文婧所言,路上并没有遇见险情,一切都像是安排好的。 一辆宽大的马车,正停在两人所行宫道的正前方。 严绯瑶靠近那马车,腕上的手环就热了起来。 她暗自吸了口气,扭头压低声音对夏侯文婧说,“你受韦亦鸣所托我还能理解,可你竟然……” 夏侯文婧冲她眨眨眼,“你知道他答应韦郎什么了?条件只是叫我入宫请你出来而已!这份心意,我能拒绝吗?” 严绯瑶拧了拧眉,并非她不愿见马车里的人,只是觉得……他们两个见面似乎没有必要冒这样的风险,还偷偷摸摸的!昨日才在太和殿里见了那么长时间。 “上来。”车上的人似乎等的不耐烦,终于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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