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青黛!”严绯瑶扭头朝门外喊,却又不敢高声,免得声音传出院子去,招来不该招来的人。 “他什么都要跟朕抢,他不要的,抢剩下的,才是朕的!世人、朝臣,先知楚王爷,后知有皇帝……这也都罢了,为什么连一个女孩子,他都要跟朕抢呢?朕先看上你的!他为什么非要来搀和一脚?” 萧珩说着,两手按在严绯瑶的肩头上,一双醉眼,也不知能不能看清楚她的脸,却是直勾勾的盯着。 严绯瑶被他盯的心里发毛,暗自辩解,这回还真不是萧煜宗来抢,她先遇上的明明是萧煜宗…… “你说,朕哪里不如他?嗯?” “圣上原本就是独一无二,何需与旁人比较?” “他为你放的天灯真好看,”萧珩却呵呵一阵憨笑,无缝衔接的岔开话题,“你喜欢吗?朕若是个女子,说不得也要心动了,你必然心动了吧?” 严绯瑶叹了口气,心知这样的萧珩,与他说什么都是白说。 她索性扭过脸,专注的喊着青黛。 “朕初看大惊,还以为是什么军情,立即叫人去查。”萧珩呵了一声,“原来皇叔早就交代了京兆府,以及金吾卫。京都的兵营都知道,他今晚要在西郊放天灯取乐!” “这么兴师动众!这么大张旗鼓!竟然是为了给朕身边的一个小宫女庆祝生辰!偏偏朕被蒙在鼓里,丝毫都不知情……” 咚的一声,萧珩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严绯瑶的身上。 她顶不住,脊背撞在了墙上。 萧珩身上的龙涎香及浓浓酒味儿将她全然笼罩,使得她呼吸都愈发困难。 萧珩却抬手,一只胳膊支在墙上,另一只手仍旧按着她的肩头。 他缓缓低头,口鼻间呼出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严绯瑶心跳加快,如一只狂躁的兔子,随时要跳出胸腔。 “对不住了圣上!”她低喃一声。 扔了夏侯文婧给她的簪子,顺势从袖袋里摸出细长的金针来,抬手唰唰唰几下。 萧珩身形微微一僵,“你……” 严绯瑶在他肩头轻轻一推,噗通一声,堂堂皇帝,轰然倒地。 一身锦衣华服的萧珩,直挺挺的躺在宫女的屋子里。 没了灼热逼人的气息笼罩,严绯瑶这才发觉,她浑身上下的衣服都被汗沓湿了。 许是萧珩倒地的动静,终于惊醒了青黛。 严绯瑶正欲出门去唤她,她恰推门进来,“婢子听到……” “嘘!”严绯瑶眼疾手快,一把捂上了她的嘴,“别问,也别说话。你快去太和殿,找王公公,叫他快来,带着心腹之人,抬着轿子,避人耳目,速来速来!” 青黛神色一紧,往屋里瞟了一眼,当即不再迟疑,调头便走。 她身怀功夫,健步如飞,一眨眼院子里只剩一阵风过,却已经没了她的影子。 严绯瑶长吁一口气,迅速关上房门。 她不敢点灯,只能抹黑在地上寻找她刚才扔下的簪子。 那簪子虽是利器,只是对付眼下这人却是不合宜,还是用她最拿手的金针更稳妥。 既能叫他失去“欺负人”的能力,又不至于留下什么叫人拿捏的把柄。 “怎么不见了?我记得就掉在这里呀?”严绯瑶急出了一身的汗,摸遍了他们刚刚站立的那一片儿的地。 却仍旧没有摸索到那只簪子。 她越发着急上火,黑暗中却有轻微的动静。 躺倒在地的萧珩手腕一翻,握住她细软的腕子。 严绯瑶吓了一跳,险些惊叫出声,“圣上放手!” “不放……”萧珩慢悠悠带着醉意说。 严绯瑶轻叹,另一只手又要去摸针。 “你再敢扎朕,朕就把忠义伯贬回老家当山贼,把你自己留在京都……”萧珩一副无赖的口气。 这话他若是醒着时,必定不能说出口。 人醉了之后,才吐露内心潜藏的真话吧? 严绯瑶眯了眯眼,暗暗将针捏在手里,心中却是在忖度……若是真能叫爹爹他们全都脱身,离开京都,她即便被留下,也会少了牵制,肆意得多。 “小姐,王公公来了!”青黛的声音从门缝里传进来。 “能、能进来吗?”王国安的声音带着喘息,他也甚是着急。 “请进。”严绯瑶低低应了一声。 吱呀一声门响,在这静谧的夜里,却叫人脊背冒汗。 随着房门打开,天光漏进,屋里的情形也落进了门口之人的眼中。 只见身着常服的萧珩,正直挺挺的躺在冰凉的地面上。 严绯瑶被他攥着手腕子,一脸无奈的蹲在一旁。 萧珩身上的针已经被严绯瑶及时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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