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会说出口的惊慌失措。 他自己遇上任何事,也不曾这样紧张,一旦事情与她相关,他的“楚王式镇定”就会即刻崩盘。 他拥着她好一阵子,直到两人之间暖烘烘发热,他才缓缓松手,仔细盯着她的脸。 严绯瑶被他看的莫名,“怎么了?” “昨夜里王府发生一桩怪事儿。”萧煜宗的声音低缓平和,似乎怕吓着她,“你晨起一直不醒,反复叫着‘艳姬’。” 他眼目微微泛红,深邃的目光里尽是担忧。 严绯瑶仰着脸冲他笑,“抱歉叫你担心了,我昨夜倒是真的做梦了。” “梦到了什么?”萧煜宗立时追问。 严绯瑶歪了歪头,“我梦到一个女子在唱歌,但我只看见她的背影,却没瞧见她正脸儿,她歌声很动听,只是我听不懂,一个字也听不懂。” 萧煜宗目光沉沉,担忧已经遮掩不住。 严绯瑶却笑得烂漫,毫无负担,“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并没有怎么样呀,只是梦而已,或许有含义,又或许没有,我照常生活就是,不会影响什么的。” “昨夜里楚王府死了二十来个人。”萧煜宗低声开口。 他话未说完,却是停了下来,原本不打算告诉她,但不知为何,看到她毫不为那梦忧心的样子,他又想叫她提高警惕。 果然,严绯瑶的脸色立时严肃,“什么人?被何人所杀?为什么?” “不知是何人所为,死者也并非王府的人,黑衣蒙面,更像是要潜入王府为非作歹之人,摘去面巾,都是生面孔。”萧煜宗低声说道,“奇怪的是,那么多人死在王府当中,不管是什么人动的手,总该发出些动静才是,但……沈影他们皆毫无察觉。” 想到王府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的人却全然不知。 王府的警戒能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微了? 这次死的乃是外人,是入侵王府之人……可倘若下次,动手那人针对的是王府里头的人,又该如何呢? “我可以看看吗?”严绯瑶问道。 萧煜宗深深看她一眼,“没救了,你不用看……” “不是为了救人,只是想看看。”严绯瑶说道。 萧煜宗微微点头,待她穿好了衣裳,又稍微用了点儿饭。 他担心她看到那么多具尸首,会有所不适,便也不敢劝她多吃,生怕再一个不慎,全吐出来,倒是更难受。 萧煜宗领着严绯瑶到那荒僻的院子,一路上严绯瑶都在左顾右盼。 “我应该没有来过这里,”严绯瑶眉头微凝,“可为什么觉得这路上的景致有些眼熟呢。” 萧煜宗看她一眼,“王府各处的景致,是有雷同之处,与京都的楚王府也略有些相似,那里有些植株,是从楚地移植过去的。” 严绯瑶心里否认了这个原因,但面上只是微笑着点点头。 来到那鲜有人来的荒僻院落,抬眼便看见青石路上齐刷刷摆着一排的尸首。 仍是黑衣黑鞋,只是面上的黑布已经摘去。 五大三粗的体格,粗犷的面孔,一看便带着北方人的特点。 “这不是楚地的人吧?”严绯瑶皱眉问道。 地上蹲在尸首旁边,有两个验尸之人,闻言抬起头来,“回禀王妃,是北方人,且看他们所练功夫推断,或许出自大内。” 萧煜宗轻哼一声,脸上并没有什么意外之色。 严绯瑶抿了抿嘴,轻轻握住他的手,凑近他耳朵,“别难过。” “不至于。”萧煜宗淡然开口,“在意才会备受折磨,本王已经不在意了,到底不是我生的。” 严绯瑶绷不住想笑,但看这地上的尸首,又觉气氛沉重,实在不该笑,“王爷不过比他略大几岁,还真把自己当长辈了,你哪能生出来那么大一只熊孩子呢?” 萧煜宗反扣住她的手,也挨近他的耳朵,“你什么时候给我生一只?” 严绯瑶表情一僵,心头涌出无限的怅然。 “回禀王爷,这些人皆是被人打破了内脏,一击毙命。”验尸的仵作拱手说道。 萧煜宗表情微凝,“大内侍卫武功高强,且一行二十人,对方有多少人马?竟然能在不惊动楚王府其他人的情况下,迅速的杀死这么多人?一击致命?”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看地上已经躺着不动的人。 即便是他,也不可能让对方毫无还击躲避之力,就一击致命吧?大内侍卫又不是饭桶? “这里有一个人死不瞑目,脸上表情还能看出,他是受了巨大的惊吓,且胆不是被打破的,而是自行破裂,也就——吓破的。”仵作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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