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解释,大步朝宅子里走去。 多日不见宝儿,她换了身寻常人家的装束,双十年华正是妇人一生之中最美好的时候,却为他守在这宅子里担惊受怕,长青满心满眼都是疼惜,然而看到宝儿在做什么之后,只有愕然。 十几个少年少女没去私塾,连带着门房一起,和宝儿围着缝麻布袋子,见到他,宝儿高高兴兴地拿着手里缝了一半的布袋子对他晃了晃,一脸的得意洋洋。 “长青,你快过来看!这是我做的!”宝儿把手里那条布袋子扔下,拿起脚边那只缝得整齐漂亮的给他看。 长青过去看她的手,果然许多地方都破了口,这边红一块,那边紫一点,落在本就白嫩的肌肤上,越发触目惊心起来。 “好端端的,做这些干什么。”长青低斥了一句,然后鼻端嗅到一丝异味,他疑心自己闻错了,然而再嗅几下,那股异味正是从坐着缝布袋子的众人身上传来的。 宝儿有点心虚,没搭话,倒是上了岁数的门房笑呵呵的说道:“老爷不知道,这些天总有人上门来捣乱,金望江这小子拿了装牛粪的麻袋朝他们丢,夫人见了,说让多缝几个小袋子,每个里装几团牛粪,砸人更好使哩。” “大人,牛粪这东西湿的时候臭得要死,沾上一点几天味道都散不了,他们恶心咱们,咱们也得恶心恶心他们呢!” 长青陷入了沉默之中,一身牛粪味的宝儿眨着眼睛看着他,似乎带上了几分委屈,长青轻声叹了一口气,把她的手握紧,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在场的众人都能听到。 “把这些东西都收拾了,那些人我会处理,以后再遇到这种事,第一时间来告诉我。” 连着和那些来叫骂的人杠了不少日子,众人身上也沾得一身臭气,这会儿是雨天,牛粪晒不干,靠近了味道难闻极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长青觉得这宅子上下都弥漫着一股牛粪味,他不觉得臭,只觉得可笑。 他知道这事若没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绝到不了今天这样的地步,江承的做法让他心寒,然而他的处境却让他清醒,他是高官不是权贵,权贵做了再恶的事也没人敢欺上门来,他可以。 那些衙内的长辈可以为了帝王之愧跪求子侄速死,而他只是坏了声名,却能换来主子的愧疚,而且这份愧疚,绝对要比这些人大。 似乎也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长青笑了笑,然而这笑难看得让刚刚沐浴完的宝儿都有些害怕了,她把衣襟拉紧一些,闻了闻自己身上,确认没有味道了,才敢蹭上前来,讨好地看着他。 “你都好久没有回来了,能不能今天晚上就不走了呀……”宝儿带了几分撒娇的说道,“我好久没见到你了,你要是不留下来,可以带我一起走吗?” 长青摇了摇头,轻声道:“我留在这里,以后每天晚上回来,不走了。” 宝儿惊喜地看着他,长青笑了,正要说话,就听外间一阵喧闹之声,宝儿脸上浮现出怒气,恼道:“又是那些人,要不是怕犯王法,我就泼滚水下去了!” 长青拍了拍她的手,轻声道:“你留在这里,我去看看。” “不用,翻来覆去只会骂那几句,我都听腻了。”宝儿哼了一声,把湿漉漉的头发绑起来,裹了件披风出去,很有几分要去骂街的泼妇架势。 刚到门口,外间的骂声入耳,都是些不堪的下流话,长青的脸色冷了下去,门房也不敢说话,隔着一道门,挡不住乱哄哄的谩骂声,宝儿走到门口,正要指挥众人扔牛粪袋子,然后想起牛粪袋子都没了,尴尬地抓了抓脸,看向长青。 长青的脸色很不好看,尤其听到那句“如花似玉的小妮子跟谁不好,偏偏跟个烂了心肠的阉人”,他的眸子几乎点着了火,然而不知想到了什么,那张白皙俊美的容颜上忽地就平静了,细眉挑起几分近乎温柔的冷意,嘴角弯出一个嘲弄的弧度。 “开门。”他轻声说了一句,宝儿担心地看着他,富贵儿却没那个顾忌,立刻上前推开了大门。 外间都是被人雇来的地痞流氓,乌压压二十来个,本以为今天来开门的仍然是那个美貌的妇人,不曾想门一打开,就对上了长青的脸庞。 本朝官员服色是忌讳,即便是天子脚下,也难见几个大红官服的高官,一时间没人注意长青那年轻得过分的容貌,纷纷吓软了脚,领头的见势不好,手里的伞一丢,扭头就想跑,其余人更是油滑,四散着逃开。 “你们可以跑。”长青的声音不高不低,却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本官会请五城兵马司查实你们的户籍,各州府画影图形,一旦抓到,就等着吃一辈子牢饭吧。” 领头的有些迟疑了,其余人的脚步也都放慢,更有那机灵的,直接扑通一声跑回来跪下,连连磕头:“大老爷饶了小的们吧,小的们也是拿人钱财,受人指使,没有害人啊!” 宝儿从长青身后露出脑袋来,义正言辞地说道:“你,就是你,我前天砸你牛粪,你拿地上的石头砸我,我这会儿肩膀还疼着呢!”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