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 面前的人蹲了下来。 月牙儿只觉得神经末端都在发疼, 手中的宝剑叮啷一声落了地, 她不由蜷缩了起来。 冰凉的指轻轻挑起她的下巴。 月牙儿被迫迷糊的看着前方, 眼前一片朦胧不清。 “…淳玉?” 淳玉看着面前人虚弱的样子,将手探上她的脉搏,心中已是明了。 经脉几处损裂, 内田空虚,这是耗气过度的反应。 一个人的练气就好比是装在罐子里的水,水漫出来了,殃及其他的地方, 致使经脉受阻或者暴裂,自是十分难受的。 这种疼痛感,寻常人难以忍受。 况且,竟受损至此,想来更是痛苦万倍了。 月牙儿额上虚汗直冒,嘴唇都泛白了,眼神有些放空,淳玉微微皱了眉,而后弯下了腰。 身体被轻柔的抱起,紧贴着脸颊的衣料,冰凉若水, 极度的疼痛让她几乎神志不清了,但她的身体却一直都在依赖着面前的人,仿佛潜意识里这人便让她感到十分的心安。 冰凉的指尖点上她的额间,一小股真气从指尖溢出,顺着额头进入她的身体,空盈到发痛的身体开始渐渐的得到舒缓。 淳玉见她眉间渐渐展开,这才收回了手。 潘小羽只见那俊美的少年上前将月牙儿轻轻抱起,而后在她额间并身上点了几下,月牙儿便似昏睡过去了一般。 接着虚手一捻,成了个法诀,将死去的宋蝶罩了起来。 眼见那少年身型飘晃,似是立马就要走。 “等等。” 潘小羽赶忙气喘吁吁的跑了过去,来到了他们的身旁。 少年闻声停了下来,回过头看着潘小羽,面对那张俊朗如仙的脸,潘小羽不由一晃神,片刻后才想起这是那时出现在正史厅堂中的那人,他好像是喊月牙儿“主人”。 “带我….一起去吧。” 淳玉扫了一眼潘小羽,不由蹙了下眉头。 月牙儿三番两次都是因为这个婢女受伤,上一次以命相抵,这一次,据他猜测又是为了她,才使出全身修为抵死护她,最终弄成这幅样子。 她就如此看重这个婢女么?就是因为那所谓的友情? 淳玉感到有些好笑,但看了看潘小羽认真的样子,却又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了。 对一个迫害过自己的人,尚且能原谅她,甚至在危极关头舍命救助她,就算那人曾是最好的真挚的好友,淳玉也不能想象有人会真的这样做。 就因为那可笑的友情? 或者说,可笑的良善? 这个人究竟有一颗怎样的心? 纯洁善良至此,究竟要是怎样愚蠢的人才会有的举动。 这份愚蠢是会害人受伤的罪魁祸首,明明是他一向最为不耻的东西。 他讨厌这世界上所有修士,他们觉得所有仁义道德都是虚伪的假善,面前是翩翩君子,背后就是捅刀的小人。 他一直都相信,人性本恶。人总归是自私的,为了利益能够出卖亲朋好友,良心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在他所熟知的深渊里,有多少枉死的孤魂野鬼,生前春风得意,却被小人暗算然后推进了或扔下了这深渊里,再高阶的修士也无法从深渊中出去,就死去的魂魄更不能了,一旦进来了,就是无尽的孤寂和死亡。 而他所领属的无尽宝藏,又曾有多少人为了它们厮杀争夺,头破血流时谁还记得那人是自己同甘共苦的兄弟,或是同自己最亲的人。 他在深渊的数万年里,见到太多这样的事,他本身也觉得,这就是他所以为的人性,又仿佛他一出生就有人不停的在他耳边告诉他,‘为恶’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杀人也不过是消遣罢了。 良善才是虚伪的东西,没人能够完全善良,就算是世间公认的大好人,也总有自私的一面。这就像是再美的玉也有瑕疵一般,人也不可能完全纯洁无瑕。 但如今,却有着么一个例子摆在他的眼前,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可能的。 经过一次次的打压都没有气馁失望,面对讨厌迫害自己的人也能露出微笑,以德报怨更是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 淳玉眼中微漾,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经历过背叛,经历过打击,都没有减损内心的善良一丝一毫,始终维持着最初最基本的洁白样子。 再浓烈的黑暗也不能让她染色,没有什么能狗将她击垮,除非是她自己不再信仰所谓的善良,那样或许她就会变的懦弱而平凡了。 开始的故意试探,冷眼看她为了雪蕊花忍受极寒攀上峰顶,他甚至还暗中给她下了绊子,后来在她被陷害时,他又故意不出言提醒,让她几乎是陷入了死亡的困境。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