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当。 雾不散,则为雨。 寸奔去牵马车,杨桃在路口等候。 慕锦拉起二十,到檐口下避雨。雨雾飘在她的黑发上, 他问:“你的那支碧玉簪呢?” 二十摇摇头。收拾那么久, 还是没能猜中二公子心思, 忘带他想看的碧玉簪。 草棚的檐口宽度较窄,为了不让主子淋湿,二十身子微微向外侧, 将檐口让给他。 慕锦发现了,眼睛停在白雾中, 一手横过揽上她的腰。 大街上人来人往, 不比私人家宅。男女亲近有伤风化。牵手都招眼了,何况他将她抱得这么猖狂。 二公子面不改色。 二十尴尬,低了头, 不去回望路人投来的眼光。 她瞬间僵硬的姿态取悦了慕锦,他抱她更紧,低头在她耳畔问:“害羞啊?” 他也曾这样挑逗过苏燕箐。苏燕箐羞人答答,脸如胭脂。应该是美的,不过他忘记了。 眼前二十小巧的耳垂微微烧起,像是被珊瑚耳坠子染红的。终究不再是擀过的面团了。 他笑:“我们什么事没做过。” 他绵密的气息瞬时钻进了她的耳根,将她里里外外烧红。在房间和在大街上能一样吗? 慕二公子脸皮厚得可以。睥睨天下,唯我独尊。或许正是皇家才能培养成这般天性。 像慕大公子,只是一个财迷商人。 以前,三小姐曾说,慕老爷将生意交给大公子打理,大公子忙得团团转,二公子则无所事事。 三小姐又说:“大哥精明能干,是经商的料子。二哥的脾气呢,更适合败家。爹爹安排十分妥当。” 前方有一高峻男子和玲珑女子,共撑一把伞走来。男子轮廓深邃,长得像是百随人士,哪怕自己半边肩膀淋湿,他仍将整一把伞都放在女子之上。 女子见到慕锦和二十亲密的姿态,拉起了男子的手。 慕锦看着他们十指相扣的手,想的是,二十拉他时,差了点味道,原来是这个。 二十也在看着那二人。她想的是,逃亡百随的计划,可以彻底放弃了。二公子不会放过她这第十一个知情人。 —— 没有再请车夫,寸奔就成了车夫。 这边早已有人安排好客栈。 安排的那位没有说明身份。 客栈掌柜经营多年,练就了火眼金睛。一听一看,就知道住店的人来头不小。 客栈掌柜遣了店小二,全程跟着。“几位客官,我已准备了四间天字房间。风景宜人,寂静清幽。请随我来。”客栈掌柜低头哈腰,小圆眼睛瞄到慕锦的镶金腰带,更加不敢怠慢。 四间房间位于同一座院落,各占东西南北。 客栈掌柜给了钥匙,退了出去。 四人各自回房歇息。 二十舒舒服服地躺床上睡觉,翻身时,觉得被人拍了拍。 她以为是梦。 又被拍了拍。 她赶苍蝇一样地挥手,抱起被子,将整张脸都埋进去。正是酣然时,她又被拍了一下,这次拍得还更用力了。 二十醒了,感觉到不对劲,自己刚才明明锁了门。她睁开了眼睛,眼珠子转了两圈。莫非遭贼了? 她一回头。 慕锦换了一件暗纹衣裳,站在床前,不知看了她多久。见她眼睛瞪得又圆又大,他问:“睡醒了吗?” 二十调整表情,坐起,等候他的差遣。 慕二公子一声令下。“雨停了,走,去吃这里有名的羊脊架。” 二十下床,披了衣裳,梳了梳长发。 跟在二公子身边久了,二十越来越镇定。她隐约明白,为何寸奔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实在是,见过二公子,其他人就再普通不过。 小十曾说:“我听过多少话本唱戏,就没见过二公子这般无常的。我猜不透二公子的心思,觉得他要向左走,他忽然飞天了。以为他要去右边,他又遁地了。” 久而久之,小十也不琢磨了。二公子的反常成了正常。 二十学乖了,懒得细究二公子的行径,更不去问,他是如何开锁的。 出门,她给房间上了锁。不过,这锁,二公子能开,想必其他人也能。这么一想,夜晚大约睡不安稳了。 慕锦说:“寸奔在,小贼来了就是死路一条。” 走出客栈,只见她和二公子。原来,这一趟不是四人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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