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一句“臣妾”,他叹了声气,挥退了太监和宫女,走上前抚起她的长发,说:“朕不愿别人见着你这么散漫的样子。” “皇上。”李琢石忽然说:“太后让我劝劝你,多留意那些画像上的姑娘们。” 萧展手指一顿,发丝在他指尖滑过。“琢石,朕一诺千金。你将来就是大霁国的皇后娘娘。” “臣妾明白。”她笑了。 他越来越不喜她这样疏离的笑意,按住了她的一边嘴角。 她疑惑:“皇上?” 他牵起她,哄她道:“别胡思乱想。你在朕心里的地位,从来没有变过。” 她仍然笑,轻问:“是唯一吗?” 若是以往,萧展可以面不改色回答一个字:是。然而触及她冰凉的双手,在一瞬间,他给不出肯定的答案。 皇太后的训诫停在他的心中。历代独宠后宫的君主,没有一个是好结局。 李琢石久久没有等到回答,她不再追问,回头再看西北方。 远方的凤鸣更清晰了。 这是西风在长啸。 —— 寸奔去了一趟尚书府,回报说:“慕府门前的封条已经撤了。” “嗯。”慕锦靠在轮椅上,蒙了一张胭脂色的帕子,苍白的脸上添了几分艳色。 这是徐阿蛮闲来无事绣给她自己的。昨日,二公子的帕子浸湿在药水中,他就抢了她的,也不顾帕子绣的是姑娘家的小花朵。 林意致半靠岩石晒日光,言不由衷地叹道:“新帝即位,善心大发啊。” 寸奔:“尚书大人说,赦免慕府是先皇的遗诏。只是,倘若尚书大人不能为新帝所用,恐怕尚书一职也坐不久了。” 慕锦:“嗯。” “新帝向尚书大人承诺,不会迁怒尚书府。”寸奔迟疑了一下,“尚书大人还说,要论执政才能的话,新帝不输先皇。” “嗯。”慕锦时不时应声,表示知道了。 寸奔:“二公子,新帝的赦免独独缺了你。” 慕锦笑了:“萧展记仇,我给他捅了这么一个刀剑窟窿。他当然不会因为先皇的遗诏而既往不咎。” “新帝已下令追缉伤他的刺客。那刺客名字叫做萧四。”云层飘走,寸奔站立的角落现出了明媚的阳光,“二公子,我们成了朝廷钦犯。” “不,只是我。刺伤萧展的是我,责任落到我一人身上,不失为一个好消息。”慕锦转向林意致:“师傅。” 林意致懒洋洋地睁开眼,“有你这个闯祸的徒弟,为师这几日憔悴了许多。” 慕锦:“跟着我危机四伏。师傅上了年纪,还是分头行动更好。” “行,我先回上鼎城。”林意致坐起,一手搭在左膝:“你的心脉已经稳住了,之后的医治须得药谷才有草药。留在这里,确实没有意义。” 慕锦再问:“寸奔如何?跟师傅走,还是和我一道?” 寸奔坚定地回答:“属下誓死追随二公子。” 慕锦忽然转头。 正在厨房做饭的徐阿蛮心底一阵发慌。 这些男人就是这样。有时关起门来窃窃私语。有时又高谈阔论,她想不听也难。四个人之中,二公子安排了林神医和寸奔的去向,剩下的唯有她,她要往哪里躲? 才想着,二公子已经在唤人了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