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荒蛮之地,一大家子生存谈何容易,我便有几分小聪明,将漠北不值钱的东西运出去,运到京城贩卖高价,我的娘子便是在京城相识相知,那些年也赚了不少钱,却不料早被土匪盯上,有一次带着五岁女儿和娘子一起去京城,土匪袭来,俩大人倒是侥幸逃脱,只是女儿遭了毒手,后来也没能找回来。” “昨儿个夫人来找徐嬷,想必君上也知道,女君应该就是我的小女儿林安宁。君上可否让女君过来一趟?” 闻言,傅少廷沉默了。 好一会儿,才起身到外头吩咐了一句,“去请女君过来。” 这个时辰的虞烟还未起,忍冬得了徐嬷的吩咐,走到床榻前去,压低声音唤,“女君,女君快起来,君上那边来人让女君去一趟东苑。” “女君……” 虞烟半梦半醒,问:“怎么了?” “君上让女君去东苑,徐嬷在外头候着,女君起吧。” “去东苑?”顿了会儿,虞烟清醒了稍许,不敢相信的再次确认。从深春到盛夏,除了拜堂那日,还有几日前的出府,她就没出过北苑。 莫不是昨晚把他惹恼了,把她贬去了东苑干粗活?那东苑便如同宫里的浣衣局?这么一想,虞烟仅有的一分睡意都被赶跑了,连忙问:“东苑是干什么?” 忍冬摇头,“奴婢也不知。” 虞烟心里“咯噔”了一声。 “你去回,我还没醒。”反正惹恼了,不介意再惹恼了一点,反正最后的归宿都是东苑。那傅少廷就是个薄凉之人。 忍冬踌躇在原地。 “去吧。”话落,虞烟瞌上了眼。 忍冬无奈退出了屋子。 这话传到傅少廷跟前,紧蹙眉头,这怕不是没醒,是不想来。行。傅少廷站起来,沉声说:“林长吏稍候,本君上亲自去请。” 林长吏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外头都说君上不待见女君,成婚时日不短了,却一人在北苑,一人在东苑,日不相见,夜不同寝,形同陌路。 这似乎跟传言不太一样。 他女儿怎么这般无理,这时辰也不早了,起床竟然要君上亲自去请。 傅少廷薄唇抿成一条线,步伐匆匆,径直往北苑去,不顾忍冬的阻拦,闯进了虞烟就寝的屋子,掀开床幔,却空无一人。他扭头四下一看。 “君上,你找什么呢?”忍冬一出去,虞烟便起来自个穿衣,梳洗好了。 这女人真有气死人的能力。 傅少廷压制住怒气问:“为何不去东苑?” “是你让我去的吗?”今儿个的虞烟身着薄荷绿轻纱襦裙,未施粉黛,眉目清淡,一双眼睛波光粼粼,眨了眨,一副无辜样,“我还以为是谁乱传你的指令呢,怎么可能让我出北苑?” “跟我走。”傅少廷不想废话。 “去哪?” “别废话。” 好像这次不走不行了,虞烟只得跟上。没想到傅少廷亲自来,就算是真的去浣衣局,她也认了,懂事点,少受点皮肉之苦,这是在皇宫里悟出的道理。 两人进了东苑。 看到虞烟的那一刻,林长吏不知不觉站起来,震惊,激动,不敢相信,“像,太像了。”简直跟他娘子十几岁的时候一模一样,甚至更漂亮。 虞烟不明就里,看向脸色不好的傅少廷,没得到回答,再次把目光落到林长吏身上,“你、你是?” “我,我是……”我是你爹。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林长吏一下哽咽了,说不出口,亏欠太多了。 傅少廷手指放在方桌上,轻敲了几下,淡淡开口,“都坐下说吧。” 虞烟依言。 林长吏忙收了情绪坐下,这下终于能理解邬雪芳和林鸿轩的激动了。 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的虞烟问:“是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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