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回了文府,童胖子搓了下手,有点不好意思的说他这几天要走了,估计等不到傅子寒第三场考完。 “何事走得这么匆忙?” “也不是什么大事。”童胖子微微蹙眉,轻叹,“还不是我那不争气的儿子,跟我兄弟的嫡子打架,一人伤了胳膊一人伤了腿,最气的是,我那侄儿明年要下场参加县试,这把腿伤了,没有三四月好不了,而且这么一闹,万一明年没考好,岂不是所有罪状都在我那蠢儿子身上。” 虽然养在老太太身边,但是毕竟也只是童胖子的庶子而已,孰轻孰重,童胖子用屁股想都知道这次回去他那兄弟要闹腾成什么样子。 其实傅子寒也听童胖子说过好几次这个孩子,一听就是那种极度缺爱而造成性情扭曲的孩子。 “其实,不若将这孩子接过来,在你跟前养着怕还好一些。” “你当我不想?可你也知道我家那个毒妇的手段,养在老太太身边还能有条活路,真接过来了,一个不小心怕是连儿子都没了。” 童胖子的庶长子比立文要大不到两岁,不喜读书,擅拳脚。 “若是童兄不嫌弃,不如将你长子接过来跟立文一起住。县里的学堂也有武师傅,你那儿子既然喜欢拳脚功夫,倒不如让他走武举的路子。横竖他是庶出,你也不是长子,家里产业估计你们父子也分不到多少,让他自己去博个前程也不错。你明年说不准要起复,不看僧面看佛面,侄子走武将的路也不会受到太大刁难。” 童胖子倒是没想过这点,主要是他觉得自己那个庶长子跟傅立文相比,完全就不是一个画风的,他那儿子只怕两巴掌就能把傅立文拍死。 傅子寒撩眼看他,呵呵一声,没说自家那个温润如玉的儿子是个芝麻包子。童胖子担心他儿子拍死立文,他还得担心立文算计了小童对方还帮着数钱! 两个心累的爹! 第三场考的时务策,这一场对傅子寒来说是最简单的,他唯一需要注意的是自己的策论思想不能超出这个时代的水平。当然,这一点对他来说很简单,甚至因为他学哲学出来的缘故,在遣词和揣摩上意这方面有天然的优势。 可以说,这一次的乡试就像是为了傅子寒量身出题的,如果这次他不能通过,那么也别指望下次了,改指望傅立文还快一点。 三场九日下来,就算傅子寒早有心理准备,身体也还调养得不错,考完也是脱了层皮,被孔师娘摁着在家里休养了三四天,每日三顿药汁不断,让傅子寒一看到师娘就委屈兮兮的。 “看看你这样子,都是当父亲的人了,还这么娇气!”虽然嘴里嫌弃着傅子寒,可孔师娘这颗慈母心更慰贴了,自家儿子跟他爹一样,端方过了头,让她没有一点发挥的余地,傅家父女才算让她过了一把寻常人家慈母的瘾。 “子寒就算七老八十了,在师娘面前不也还是孩子么!” 随口就来的话,在现世都不是随便谁都能出口的,在这个时代就更没有谁这么直白了。孔师娘怔了一下,却笑得更加开心,看傅子寒的目光比看自家儿子都柔和。 一旁跟在孔夫人身边学习的傅静姝都咋舌不已,从来没见过爹爹这般模样,可她偏偏更加喜欢这样的爹爹了。 傅子寒也没忽略闺女的小眼神,拉过她挨着自己坐下,问了她这几日的功课,嘱咐她别让孔奶奶累着。 “我也就管家的时候带带这孩子,平日学习都是跟着女夫子和教养嬷嬷,我能有多累。” 孔师娘拉过傅静姝放她爹屋里的绣篮,里面新做的荷包才有个雏形,不过比起之前她做的那些,已经进步十分明显。 傅子寒之前教女儿画画的好处显露出来,荷包的图案虽然简单,可构图配色已经看得出制作者的用心和水平,以静姝学习的时间来看,这样的程度远远超过孔夫人的预期。 三人聊了一会儿,傅子寒去书房见老师,孔夫人则带着静姝出门去交际。静姝已经八岁,可以开始相看人家了,等到傅子寒的乡试成绩下来,就能做到心中有数。 傅子寒在考完之后就将自己作答的那些题默了下来交给文先生,这几天文先生没有去找傅子寒说这些,今天差不多可以谈谈了,再几天乡试的成绩就该下来。 第26章 静姝的忐忑 到了放榜这一日,贡院外车水马龙,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家里殷实的,让小厮常随挤去看榜,囊中羞涩的就只能站在外面垫着脚尖半眯眼去瞅榜单上的名字。 当然,张贴榜单的照壁旁边还有专门报录的人,他们等着给中榜的举人老爷报喜,得几个赏钱。 本次正副榜共计录取百余人,参考的两千有余,几乎是二十比一的比例,不可谓不严苛。 贴榜的时候,先贴副榜,而后才是正榜。 傅子寒跟几位相熟的士子坐在贡院附近的茶楼等待放榜报录。童胖子之前说要让家里的小厮去看榜,被傅子寒婉拒了。若是童胖子在州府好说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