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捏起赵鸾沅的一缕乌黑长发,她秀眉微蹙,柔软的身子蜷在许致淳怀里,葱白的手如柔荑般。 是她身子的问题,需要他的血。 许致淳掌心包扎白布,带有薄茧的干净手指帮赵鸾沅抹掉唇上的血痕,发觉血迹干涸,皱着眉,微微低下头。 赵鸾沅身子虚弱,他便又咬破自己的嘴唇,将热血喂给她。 …… 赵鸾沅醒来时,天已经黑了,自己还睡在舆架中,外衫叠在一旁。 她的背脊下意识紧绷,像一条长直的弦,长年培养来的直觉让她在睡梦中依旧保持敏锐,呼吸微重。 赵鸾沅觉得自己像是落入了无边陷阱的猎物,四肢都被繁密的细线紧紧缠绕住,引起阵阵疙瘩。 许致淳睡在外侧,薄被盖住他们两个。 他睡姿不安分,从小的坏毛病,一直纠正不过来。赵鸾沅浑身都是汗,少年的呼吸烫着她,胸口的热意烧到了四处。 舆架中的夜明珠闪温和的光,有股淡淡的血味,帘幔外是深凉夜色,树木高大。 赵鸾沅玉指轻移他的脸,慢慢撑坐起来,薄被从身子滑下,中衣松垮,微微汗湿,外衫叠放在旁边。 她手轻轻撑头,明白了自己噩梦的原因,低头看着许致淳的伤,又稍微有些头痛。 许致淳平时不吵她,但总习惯到她怀里安睡。 这孩子小时候经历太多,骨子里总比别人敏感,她稍稍拒绝,他便看着脚跟,无声流泪,旁人哄不住,赵鸾沅见他哭便觉心中有愧,更是不会委屈他。 他那时还小,赵鸾沅觉得没什么,后来次数多了,便习惯了。 许致淳还在睡觉,受伤的手还包着白布,十分扎眼。赵鸾沅调动身上的灵力,一只大手突然按住了她。 赵鸾沅微微低下头,乌黑的长发散落到细肩,细白的颈间透薄汗,她看着他的手心,开口道:“大阁主配了药,本来不打算再用你的血,未曾想突然出这样的意外。” 许致淳睁开了眼,夜明珠的光亮映在他眸中,他的面庞俊俏,鼻梁挺拔,宽肩窄腰,突然哼出一声,转过身,不理她。 许致淳寄养在赵家,什么也拿不出,唯一有用的,就是身体里的血。上次赵鸾沅也说过类似的话,之后便亲自带他去见了他名义上的爷爷。 赵鸾沅没想起那回事,她的事务太多,不可能把这些小事放心上,只以为许致淳是又莫名其妙发了小脾气。 “以后不要再跟着我,”她手指抚住额头,一种疼意又慢慢涌了上来,只能忍着疼,背靠在车壁上告诉他,“近期会有些不安定。” 锦被半垂在铺绒毯的舆架上,许致淳感受得到她体内灵力的不稳,生的气来得快去得快,握住她的手输灵力,抬头问她:“和你刚才犯病的原因有关?” 窗幔外安安静静,护体灵珠隔绝风声。 赵鸾沅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太由着他了,什么都要问个一清二楚。 她抽回手,细指拢住松散的中衣,又轻抬手,绵|软的身子披上外衫,嘴唇微润,岔开话道:“魔族现世,还没找出在什么地方,旁人倒是先闹出了动静,恐怕内情不简单。” 赵鸾沅很少在他面前提这些事。 “有人捣乱?” 赵鸾沅点头道:“到时会派人查,不用担心。” “让我想起前几日看书,瞧见些平日没见过的东西,”许致淳若有所思,“听说魔族一出生脑中便有修体之术,天生一副健壮身体,刀枪不入,便是受了伤,也是血流即止,好得极快,又擅伪装,若能习他们族内法术,说不定修为能更进一层。” 他的眼神并没有掺杂太多东西,赵鸾沅也只当他是单纯好奇,皱了眉道:“往后勿要看这些没用的闲书,魔族消逝已久,嗜厮杀好暴虐,你这话若是被人听见,少不得要被旁的人说一顿。” “我只说给姐姐听,姐姐不说出去不就行了。”许致淳掀被起身,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喝干净后,又斟了一杯给赵鸾沅,“不过真有魔族在这里出现吗?别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