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岱墨的眼睛有些红了,“我是你的阿岱啊,我们中学就认识了,你追了我很多年,后来我家搬到宁城,没想到又相遇了,我也渐渐喜欢上了你,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你一点都不记得了么?” “我……” 方岱墨的手指在颈间摸索到一根细细的链子。 “这是你送给我的,你说是你亲手做的,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戴着。” 银色的项链反射着太阳的光辉,下面一个小小的精致的坠子。 上面是六角星的图案,像是阳光下融化了的冰山,冷漠也柔情。 “你说你也有一根,是玫瑰图案。” “你说我们的项链是一对,西伯利亚冰川上盛开的玫瑰,任凭风霜雨露,灿烂永恒。这都是你说过的,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你全都……不记得了么?” 何栖迟看着那枚项链,在仰头看着方岱墨斯文绅士的举止。 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和林泽宴。 简直太像了。 第41章 唯一希望 何栖迟的瞳孔微微颤抖着,还想问些什么,身后忽然传来清甜一声:“岱墨?” 何栖迟回过头,长卷发,公主裙的女孩站在身后,疑惑的看着他们。 方岱墨的眼眸停顿了一瞬,手指在西裤上搓了搓,声音都柔和许多:“北柠,你怎么出来了?这位是、这位是……何栖迟。” 女孩的目光转到何栖迟身上,停了一秒就离开,她问方岱墨:“回去吗?” 方岱墨点头:“嗯,好。” 说着从何栖迟身旁走过,轻轻揽上晏北柠的肩膀。 他最后回头看了何栖迟一眼,神色复杂。 何栖迟站在窗边,一把把窗子拉开。 会所非常安静,外面一片萧索,只有孤寂的路灯站在一旁亮着微弱的光芒。 同样的路灯下,许多许多年前。 十五岁的何栖迟尚且穿着校服,抱着手机哭得声泪俱下。 “是,我后妈,我后妈她又打我了。” “没、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做错,我在书房写作业,渴了,想要去餐厅倒杯水喝。” “我后妈从楼梯上下来,忽然把我拉过去,我没反应过来,水杯掉在地上碎了,我后妈拿着水杯的碎、碎片,就在我的胳膊上,划……” 就着昏暗的路灯能看到,她的校服只穿了一只袖子,一缕蜿蜒血液顺着她露出来的那只纤细胳膊往下淌。 这条路上车来车往,她不敢哭太大声,只能低低地,断断续续的说着。 “我很痛,我从家里跑出来了,在路边,我不知道我现在该、该去哪里……” 电话那头是一道温柔男声:“你别着急,别哭,你现在去肯德基或者麦当劳好不好?你在外面我很担心。” “可、可是我还在流血,我不敢去……” “那你要去医院吗?现在就去医院。” “我……” 在那个手机支付还没有普及的时代,她从家里仓皇逃走,口袋里根本没有现金,况且平时骆夫人控制她手里的零花钱,她吃饭都要计算着钱吃。 “学长、学长,我该怎么办呀……” 她还是和在双塔时一样,习惯叫他学长。 那次她被常西骚扰,在校门口,是方岱墨过来拯救了她。 何栖迟还记得初见他时的模样。 他穿着干净的校服,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眉眼温柔,声音如山巅瀑布,清澈冷冽,带着沁人心脾的清凉。 之前陈泽教过何栖迟很多古诗。 委委佗佗,如山如河,象服是宜。 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书中的那些皎皎君子,在她的心中,自此有了模样。 何栖迟忽然想到,现在的自己这般沉迷古风,也许就是因为那个君子悄悄住在她的心底,不管她是否失忆,那更像是一种下意识的选择。 何栖迟怎么也没有想到搬来宁城,到了这个陌生的城市,居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