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这个胆子在大伯父面前哭哭啼啼,只好点了头,跟着随从回到宴上去。 萧淮回过头,看向远处亭中的年轻帝王。见那亭中,有个身影走了出来,朝着他这边走来,仿佛是来找他的。 萧淮见着那人,便在原处等着。他过来后,恭敬的朝着自己行礼:“萧大人。” 是新帝身边的宦臣何朝恩。 宰相门前七品官,何况是帝王身侧的?虽是内监,便是萧淮这样的品阶,也得给他几分薄面。何朝恩不过而立,生得白皙秀气,更显年轻,看上去性情温和,待着萧淮也是恭恭敬敬的。 萧淮心下有些疑问,眼下见着何朝恩,便问道:“适才皇上究竟是何意思?” 不拘礼数的要见玉枝,见着人后却冷冷淡淡,一句话都没有说。别说是对未婚妻,便是对一般的臣子之女,也不应是这般的态度。 何朝恩见萧淮魁梧沉稳,也知他心中疑惑,便微笑着说:“萧大人可还记得,萧六姑娘还是太后的时候,携着幼帝出逃,在宫外躲了半月?” 这个他当然记得。 萧淮点头,恍惚间想到了什么,猛地看向何朝恩。就见何朝恩继续说:“那日,是皇上将萧姑娘捉上了马背,亲自带回宫的……” 萧淮登时面色刷白。 …… 萧鱼在席上与萧玉锦说话。萧玉锦见她笑得甜甜的,仿佛并没有因这落差而难受。她心下还是有些佩服的,原以为这六妹妹娇娇气气的,怕是受不得半点委屈的,如今想来,是她小看她了。既是有能力垂帘听政的,自然不单单是一般的小姑娘了。 萧玉锦自愧弗如。她能为亡夫守孝,也是花了极大的勇气的。刚开始并没有什么,之后听到一些人私下说她,她有时候心里也会难过。 原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贵女,忽的齐齐发出动静来。萧鱼抬头看去—— 果然见那萧玉枝回来了。 有人围上去,羡慕的与萧玉枝说话,可萧玉枝的脸上却无半分刚才的喜色,脸僵僵的,一副心情很不好的样子。问了几句,见萧玉枝冷冷的回答,那些个贵女自然也是面面相觑,不敢再多问了。 萧玉锦一看,转过头对她说:“六妹妹,瞧五妹妹有些不大对劲,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她才不去呢。萧鱼说:“我就不了,你晓得我和五姐姐素来不合的,她不开心的时候我若是凑过去,定然以为我是专程看她笑话去的。” 的确是这个道理,萧玉锦也就不多说,犹豫了片刻,就自己过去看萧玉枝了。毕竟她是姐姐,总是要护着妹妹的。 春茗小声的在萧鱼身边说:“姑娘,您说……刚才五姑娘还好好的,笑得跟朵花似的,怎么一会儿工夫就蔫儿了呢?” 萧鱼两手一摊,道:“我也不清楚。” 这个她哪里知道?只是不会是那粗鲁的新帝欺负了萧玉枝吧?也不大可能,他即将立萧玉枝为后,依着萧玉枝的性子,若是那新帝不正经的欺负她,估摸着她也不是这样的表情。而且也就一会会儿的工夫啊? 入席时,萧玉枝就坐在萧鱼的身旁。 因她黑着脸,其他贵女也不敢在与她说话。萧玉枝要当皇后,她们来套近乎是一回事,可她们也是出身金贵的娇小姐,做不得太掉价的事情。 萧鱼随意看了一眼萧玉枝。 见她脱了斗篷,身上华美的衣裙悉数显露,那衣裙的颜色衬得她肤色白皙,近些瞧,便能看到她的眼眶处微微有些泛红。萧鱼没有多看,她一向不大喜欢自己看到她难过的时候,正欲收回目光的时候,却无意间朝着她的腰际瞥了一眼。 萧鱼愣住。 她从小到大穿过无数美衣华服,对衣裳自然有些了解的。萧玉枝身上的牡丹花图案刺绣精湛,恍若真花,却是远不及这腰上的一朵的。层层叠叠的花瓣慢慢的往外绽放,鹅黄的花蕊,隐约都能瞧见那花粉,是这宫装上所有牡丹花中最美的一朵。 只是这牡丹花的两侧中间留着空隙,并未合二为一……这明显是不合身的。 萧鱼心下犯疑,而身侧的萧玉枝,却是警惕的看了萧鱼一眼,待萧鱼用膳时,她才深深吸了一口气,一只手悄悄的置于腰上,将裙子扯紧了一些。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