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的温度抚过冰冷的脸颊,水蓝色的发梢浸湿在映着灿阳的水面。我死了吗?艾伯特在醒来的第一时间这么想着。 多处的疼痛让他没心思猜测这是什么地方,只是静静地被水温柔地保护。 风轻轻地吹动水面,荡漾的水波溅上琥珀色眼眸,他忍不住眨了眨眼,意识逐渐清晰,眼前开始浮现先前发生过的种种。 不该继续这样休息下去,他得赶紧回到「她」身边。 怎么办?维多利亚奶奶,这世上最信任的亲人,就要离开他了。这让他禁不住怀疑,他所喜欢的人,是不是都会一一地离他远去? 母亲也是……奶奶也是……难道连「她」也是? 颤动着眼眸,从浅水中缓缓地坐起身,湿漉漉的发丝贴着因失血而苍白的脸。轻甩着水珠摇摇头,不行,必须得振作起来,他只能靠自己,用这双手改变一切。 他用双手撑着膝盖,痛苦地撑起受重伤的身体,已经没有多馀的时间可以休息了。 话说回来,自己竟然还活着,明明被安德烈割开了颈动脉……艾伯特摸了摸脖子上凸起的伤痕,伤口都结痂了,自己昏睡了很久吗? 「你这傢伙,是不是忘了我们的约定?」 突然出现的声音令艾伯特迅速回头,就见顶着银色刺蝟头的阿萨姆蹲在池岸边俯视他,看了好一会儿,忽然一伸手,将他一把拉起。 被这么一拉,艾伯特痛得倒抽一口气,痛觉立即让意识完全清醒,「约定?嘶!这里到底是哪里?」看向脚底踩着的温热地面,那是一片绘满北欧妖精传说的地砖,透出自然光一般的温暖。再往原先躺着的水池看去,池子中央还有直径达三公尺的大型喷水座。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宛如仙境的地方? 阿萨姆把手盘在脑后,深吸了几口洁净的空气,「这里是爱尔芙海姆,妖精界的神圣之森。部分人类死后能够在此地得到重生,成为妖精,但只是极少数,妖精们还是纯种血统居多。」 艾伯特听着阿萨姆的解释,目光往远处探去。水池、地砖和廊柱之外,是连绵的群山。不远的丘陵上有一大群好奇地往这里张望的野生鹿群,阿萨姆吹了声口哨,鹿角最长最壮硕的头鹿立即带领身后的鹿群跃下,彷彿动物大迁徙般带起尘土,奔驰而来。 「我说你啊!你真的忘记了曾跟我打过赌?当初我不是说过吗?赢得飞行艇竞赛,我就给你一条命。」 艾伯特注视着阿萨姆,「噢……好像是有这回事。」大脑可以思考较复杂的事情了,「所以说,我已经死过,又重生了?」 「大概是这样,死亡与重生间隔的时间很短,你应该没忘记什么。」 「忘记?我应该什么都没忘……」艾伯特记得,自己为了保护维多利亚奶奶和「她」,与两个安德烈决斗,后来受到失去维多利亚奶奶的打击,过度伤心之下,被其中一个安德烈杀了。 她呢?她应该还留在那里。 ……她? 她到底是谁?叫什么名字? 阿萨姆察觉到艾伯特的眼眸异常颤动,懊恼地扶额,「看来你还是忘记了一些事情,重生和你之前因为服药副作用导致的暂时失忆不同,遗忘的时间可能长达几个月,若不快点回想起来,也可能一辈子再也想不起来。不过,你到底忘记了什么?」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