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死了,当爹的又不认这个儿子,他在这世上确实是孤身一人。 秦慕面色却没有一丝变动,只平静的说:“还没找着合适的住处,等找着了再搬。” 他们把屋里的东西收拾好,容真真还把一些自己用不着的碗筷炉子都给了高婶和老廖,又叫了一辆车把自己的东西运回去,顺便自己也坐车回去。 临走前,她想了想,私底下拉着秦慕说话:“你要是没找着住处,不妨去我家,我去跟妞子或小玉一块儿住,把我的房间腾给你。” 秦慕也不应声,只是一直笑。 “你记着啊,要是没找到,就跟我说。”容真真又忧心忡忡的叮嘱一句。 开车的司机从车窗里探出头来,朝着他二人的方向喊道:“小姐,东西都装好了,什么时候出发?” “就来。”容真真应一声,对秦慕说,“我先走了。” 她一边挥着手作别,一边往车子那里跑去。 当车缓缓开动时,她最后望了那个自己住了两三年的小院,高婶、老廖、秦慕都站在院门边目送她。 车子越开越快,而她离那间小院也越来越远,在那一刻,她忽然明白,尽管自己口口声声说着以后有空了要回来探望,但事实上,她可能这一辈子也回不了几次了。 她和高婶、翠兰、老廖一同走过一程,大家相处得也都非常愉快,以至于到了分离的时候,心中是那样不舍。 可人生就是那样奇怪,你不舍的,总要分离,你不喜的,总会遇见。 她想:但秦慕是不一样的,我以后大概会跟他一起生活很多年,而我也很喜欢他。 后来她果然也只再来过一两次,她来的那次,翠兰和老廖还在,高婶已回了乡下的老家,院子里又住进了两个新的校工,却没有别的学生再住过这里。 他们的缘分好像从今日起就断了,不过,当容真真年纪很大时,对着孙辈们讲起自己年轻时候的故事,却还记得这些人,记得高婶、翠兰、老廖,他们的面容生动依旧,想起来还恍若昨日。 而老廖,他是个无儿无女的孤人,他在这所学校的这个院子里,度过了他的余生,有时他也想起,这个院子里曾住过两个学生,他们都是好孩子。 过了三五日,秦慕忽然找着了新的住处,就在嘉和大道,与容真真家相隔不远的地方。 他事先也没跟人说,直到家都搬完了,容真真才得知他搬到了自己家附近。 从他住的地方,到容真真的家,只需走半刻钟,实在近的很,但也因为近,一起学习就很便利。 安娜女士和秦慕朋友寄的资料试题都到了,大部分都是重合的,只有少数几本不一样。 除此之外,于先生竟然也给他们一人寄了一套书来,是随着成绩单和毕业证书一起寄来的。 秦慕和容真真的分数都很高,除了作文要扣分,其他科目几乎都是满分,潘二娘可乐坏了,她那样矜持内敛的人,都忍不住向邻居们炫耀了好几天。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于先生的那套书算是白寄了,因为他寄来的和安娜女士寄来的一模一样,他们根本用不着,只能在感激过于先生的一番心意后,将书束之高阁。 毕业证到了之后,潘二娘张罗着要摆酒庆贺,请人吃饭,又见秦慕家里没人操持这些,索性将女儿和未来女婿的酒宴一块儿办了。 她请的人不多,毕竟也没什么可以走动的亲戚,因此只请了左邻右舍与店里的店员来吃饭,加上自家人,也就几桌。 虎子如今也在潘二娘开的店里干活,潘二娘念着从前的情分,特请了他一家人,可最终只有虎子一个人来。 潘二娘就问了:“你爹娘怎么没来呢?” 虎子勉强一笑:“我爹白天要出摊,我娘……两个小的又病了,我娘得在家看着。” 潘二娘听他这么一说,心中也为他感到酸楚,她想起虎子小的时候,自己还抱过他呢,可如今这孩子都被磋磨得不像样了。 虎子明明是跟容真真一辈的人,可一个还在上学,一个已是四个孩子的父亲,一个青春年少,一个却饱经风霜。 容真真从小花园回来,正好碰上了虎子。 因为这段时间她时常与秦慕一块儿做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