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宽松的雪色寝衣,阖着眼,今早没有下过床的样子。霍澜音细细瞧着卫瞻的脸。 虽早见了这张脸,可这几日她也不会这么近地打量着他的模样。霍澜音很是迷茫,他怎么就长成这唇红齿白的样子?和她想象中的卫瞻一点也不一样。 霍澜音视线落在卫瞻高挺的鼻梁,眸中闪过一丝讶然。她伸出手来,用手指头尖儿点了点他鼻尖左侧那粒小小的痣。 “你做什么?”卫瞻瞬间睁开眼睛。 霍澜音迅速收回手。 “我也有。”霍澜音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卫瞻眸色稍缓。他问:“不是说日日临睡前都要涂抹祛疤药?” 霍澜音怔了怔,才说:“昨晚忘记涂了。” 昨儿个晚上,她为了避免尴尬,努力争取在卫瞻进来前睡着,竟然把涂药的事儿给忘了。 她又笑了笑,口气随意地说:“其实也没关系。反正那疤也去不掉了。” 卫瞻瞥了她一眼,起身下床,朝霍澜音的梳妆台走去,在桌子上的瓶瓶罐罐里翻找,问:“什么样子的瓶子?” “红色。” 卫瞻随手拉开铜镜下的抽屉,见里面没有药,刚要推回去,视线落在里面的扳指上。 ——她没有扔掉望山。 ——裹着扳指的布条换过了。 卫瞻几不可见地微微扬起唇角,漆眸中也染上了几分暖意。他不动声色地将抽屉关上,拿起红瓷瓶祛疤药,折回床榻坐下。他拉着霍澜音的脚踝,将她的小腿搭在自己的腿上,裤腿撸到膝盖之上,整个疤痕累累的小腿露出来。 “嗤。娘子以前是多怕死的一个人。这又是勇战狼群,又是替人挡刀。啧。” 他口气实在别扭,霍澜音选择沉默。 见卫瞻要打开瓶塞,霍澜音脱口而出:“药味儿很重,我自己来!” 卫瞻挑眉,惊讶地看向霍澜音。他笑,道:“看来夫人这失忆症就快康复,竟还记得为夫讨厌药的味道。” 霍澜音:…… 霍澜音当然知道什么失忆症根本瞒不过卫瞻,可她不明白卫瞻这般不拆穿跟着演下去是为何。 演就演。 “嗯。”霍澜音认真点头,“看来是想起来了一点,至于剩下的那些能不能想起来就要凭运气了。” 她从卫瞻手中拿过那瓶祛疤药,看向卫瞻。 对上霍澜音的目光,卫瞻将霍澜音的小腿从他腿上拿下去,起身下床走出房间。 霍澜音望着卫瞻走出去的背影,心想——至少,他没有遇刺身亡。 她收回思绪,低下头,认真给自己小腿上的疤痕涂抹祛疤药。即使她知道她身上的疤痕实在太严重,根本没办法除去,这半年她也坚持了下来每日涂抹。 莺时端着水进来,一阵急促地小跑。 “姑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儿晚上我一夜都没敢睡!”莺时红红的眼睛证明了她可没有说谎。 “那人是大殿下。” “砰”的一声巨响,是莺时手中的铜盆落地的声响,里面的水洒溅出来,弄湿了莺时的裙子。 “怎、怎么可能!”莺时瞪圆了眼睛。她脑海中都是刚刚迎面遇见卫瞻时,他的那张脸。 “大殿下怎么会长成这个样子……”莺时连连摇头。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