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如今出事,就怕日后出更严重的事情,凌波早日嫁到成王府,也是一件好事。 她握着沈胤的手,温柔笑道:“那就拜托相公了。” 沈胤唇角微扬,用力握了握她的手指。 本以为老太太会反对,没想到沈胤亲自去见老太太的时候,老太太一口就应了下来,道:“你派人去跟成王府的人说,婚期不必推迟,婚礼依旧按期举行。只是,不必大宴宾客,就在亲戚里头办几桌酒也就罢了。” 沈胤点头,他也是这个意思。 没几日,婚期便到了,沈宽出事,沈家又失了军权,而窦氏进了大理寺,窦家的家主也没有任何援助的动作。这一切迹象,让晋安城里的达官显贵们开始考量如今的时局。沈宽的失踪十分蹊跷,而沈家的兵权却落入了皇家的手中,这说明什么? 窦氏被押大理寺,窦家的家主为何不对窦氏伸出援手?之前窦青岚被休之后自缢而亡,窦家对沈家恨之入骨,两家失和证据确凿? 这样揣测下来,靠近沈家真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且不说沈家没有大办的意思,即便是有大办的意思,来的人恐怕也不多。原先送礼的人,恨不得让人过来将礼物收回去,生怕让人知道自己同沈家有任何瓜葛。 如此一来,沈家的这场婚礼倒显得前所未有的冷清,比起上次沈胤和沈曦举办婚礼几乎满城欢庆的情景,这样的冷清不由得让人触景生情。 沈曦看着院落里的酒席,还有凑不齐数的亲戚,禁不住扶了扶额,他是英武侯世子,但是父亲音讯不明,他还不能承爵。可是他依旧是这沈家的顶梁柱,看到如此情景,他心里难受极了。 盛棠立在他身边看他脸上阴晴不定,温声道:“你何必想太多,这些亲戚眷属不来也就罢了,人总是为自己考量,不过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有什么看不清的?” 沈曦叹了一声,道:“我想向陛下请战。如今拓跋氏作祟,我想请战征伐。” 盛棠担心极了:“你要请战?”她眼眸一转,晓得沈家失了军权他心中不甘,此时请战无非是想重掌军权。她轻笑一声,带着几分嘲讽:“你请战?可知陛下愿不愿意让你战?” 沈曦蓦地转头惊愕看她:“你什么意思?” 盛棠淡淡一笑:“为何在此多事之秋老太太极力让凌波出嫁,连老太太都看出来了,难道我看不出来吗?我们沈家这么多年功高震主,如今陛下将侯爷处置了,接下来的,会是谁呢?” 沈曦不是没有想过,也不是没有想到,只是不愿意去相信如今的沈家变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当初父亲在的时候是多么的荣光,为何父亲一不在,到了他的手里就变成这样子。 他紧紧攥着双手,肩膀忍不住轻轻的颤抖。盛棠转头看他,心里叹了一声,他今年也不过十九而已,沈家这样的担子,能承受得住吗? 她幽幽道:“你也莫要太担心,我昨日已经书信给父亲,他若知道晋安的情形,绝不会无动于衷。” 沈曦心中一跳,忍不住转头看了她一眼,从前他对她很是过分,到了这个时候,他完全没有想到她会为他惊动她的家族。 盛棠没有看他,轻轻道:“你不必看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罢了。”说罢,转身飘然离去。 沈曦无语,这分明是在骂他吧。 凌波送嫁出去,成王府倒是热闹非凡,其中宾客云集,鞭炮齐鸣。 凌慕远接了凌波从花轿上下来,两人牵着红绸带,在喜娘的引导下慢慢向着大厅走去。 凌波心中紧张极了,方才从沈家出来,现在到了成王府,一边冷清寂寥,一边热闹非凡,简直是冰火两重天。 她是不舍母亲的,也担心沈家,本不想这个时候出嫁,但是老太太做主按期出嫁,成王府也同意,便没有她一个小丫头反悔的机会了。 从今往后,她就是成王府的世子妃,是凌家的人了。 拜了天地,被丫鬟扶着进了洞房。凌波安静的坐在喜床上,闻到鼻端馨香的气味,这气味并不熟悉,这是一个对于她很陌生的地方。 想到住了十几年的青华苑,她鼻端发酸。一离开沈家,她就开始想家了,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