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晚课,从殿里出来,风雪渐大,她将佛经揣到怀里,冒着雪回去。 掀开棉帘,屋里灯火跳跃,她到东间去,东间有火炉子,热气铺面而来,青檀和紫苏正坐在窗下的榻上做针线活,见她回来,放下手中的活计,赶紧把手炉给她。 步长悠抱着炉子暖了会儿,瞧见自己床上有个摊开的包裹。她走过去,用手拨开瞧了瞧,是一套锦缎的棉衣,还有披风,白狐狸毛滚边,瞧着就特暖和。她看向姐俩,问怎么回事。 紫苏也纳闷:“是在柴房的干草堆上发现的,不知是谁搁的,我想是不是夫人怕公主冬衣不够,派人送过来的,恰巧我们出去了,就搁在了柴房。” 一说柴房的干草堆,步长悠就想起了那天晚上,这衣裳怕是相城送的。 倘若是昨日收到这衣裳,她估计会丢出去,但今天就不想了。 步长悠虽没看到相城的《山河万里图》,但已通过沈醉的推崇知道了他的才华。步长悠爱才,才华给人镀金,如此一来,步长悠再想起他来,就跟往日不同了。 紫苏微微顿了下:“公主要不要试一试,看合不合身?” 步长悠摇头,虽然大气消了,不打算给他扔出去,可余气还有呢,她不要穿在身上,只道:“现在还不是穿的时候,先放着吧。” 青檀问:“公主饿了吗,饭菜都在锅上热着呢,公主要不要吃两口?” 步长悠摇摇头,说太晚了,不吃,早早的歇下了。 次日起来做早课,天还黑咕隆咚的,步长悠见雪小了,以为会停,结果下了早课,雪却大了,飘飘洒洒,大地银装素裹。 她从旁门穿到小院里,远远瞧见后头有炊烟,知道紫苏和青檀正在做饭,就直接过到了后头去。 冬日的厨房是最暖和的地方,她和青檀挤在灶下,烤了一会儿。 紫苏在上头炖汤,几次张嘴像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步长悠发现后,从灶下站起来,问她怎么扭扭捏捏的,想说什么。 紫苏抿抿嘴:“公主,我和青檀都腾不开手,你去正房给炉子里添些炭吧,我估摸它快要熄了。” “这么点小事,要扭捏这么老半天么?”步长悠奇怪她今天的腼腆。 紫苏继续扭捏:“奴没使唤过公主,头一次,有些不敢。” 步长悠嗔道:“你再装。” 紫苏抿嘴一笑,不说话了。 步长悠没多想,进了正房,往东间去,探头往炉子里看,火烧得正旺呢,哪里需要添炭了?她正想着,身后猛不丁抱上来一个人,于是她整个人就落进一个怀抱里,那人的气息拂在耳廓上,声音直接钻进了耳眼里:“公主,有没有想臣?” 步长悠好久没缓过来,不知是被吓着了还是怎么着,觉得有些心慌气短,说不出话来。 那个声音继续:“臣上次本来想叫公主欲罢不能来着,这样一来,公主就得念念不忘,十天半个月的,公主说不定就喜欢臣了,但臣失策了,臣更想念公主了,天天茶饭不思,就想着把那天晚上没做完的事情做完,公主,不如我们今天就做那事吧,臣不想等了。” 步长悠终于缓过来了,那晚事虽没干成,可给了他胆,他是什么都敢说了,步长悠从他怀里挣出来,准备给他来一巴掌来答谢他给她的欲罢不能,结果她才刚一扬手,他就自动把侧脸给了过来,意思是随便打。 步长悠收回手,言简意赅的给了他一个字:“滚。” 说着转身走,他一把拉住,眼亮晶晶的望着她:“说真的,公主一点没想吗,臣不信,公主不可能不想。” 他穿白狐狸毛滚边外衣,整个人显得毛茸茸,像只柔软无辜的小狐狸,步长悠被那眼看着,发不出火来,她只能别开眼,憋出两字:“没想。” 他摸她的脸颊,步长悠别扭的躲了一下,他顿悟似的点了点头:“公主还气着呢,看来真生气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册子,“这是臣画的,送给公主,权当给公主赔罪了。” 步长悠一听是他画的,就动摇了,这人虽没皮没脸,但才华横溢,画还是要看的。 她装作很不情愿的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