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想告诉她,但为谨慎起见,还是先摇了摇头,道:“俺没什么印象,不过嫂子别急,阿海整日在村里乱窜,兴许他见过,俺去叫他。” 回到灶房,阿青悄声对正坐在灶下填火的步长悠道:“妹子,认识芳嫂吗,她来找你,说你一夜未归,急得都哭了。” 步长悠原以为大家都不会在意她的失踪,所以才没叫人上山报信,没想到会叫人家悬心,这倒是她的不对,她问:“她一个人么?” 阿青点点头,道:“一个。” 步长悠道:“姑娘刚才怎么回答的?” 阿青道:“俺说没看到,叫她别着急,俺回来问问俺弟,看他见没见过。” 步长悠点点头,站起来:“的确是来找我的,不过我现在有些苦衷,不便见她。劳驾姑娘帮我圆一下,就说阿海昨日在田埂上见过我,我还叫他到十里庵去报信,说我有急事,已经先行离开这里了,来不及与大家道别。只是阿海一时贪玩,忘记了,叫她和师傅们不必挂念,倘若他日有缘再来卫国,我再来十里庵参拜。” 阿青回堂屋把阿海叫起来,将步长悠的话教了他,叫他出去说与芳娘听。 芳娘不作他想,去敲第二户的门。 等芳娘走远后,步长悠也决定要走。 阿青挽留她,见留不住,就给她打包了一些干粮和水,叫她路上吃。 步长悠又将身上的灰袍子脱下来,跟她借了一身衣裳,还牵走了她家的骡子。本来想给她一些银钱,但想了想,现在不比从前,不能大手大脚,就嘱咐道:“阿青姑娘,我之前在十里庵借宿,那有我一匹马和几身衣裳,还有文房四宝。文房四宝你们用不上,就留给庵里的师傅们吧。那匹马和衣裳就送给你们姐弟了。我走后,你带着阿海上山,把刚才说与芳娘的话,说给住持听,顺便把马和衣裳带回来。你们若用就用,不用的话,卖了也成。那马是我前些日子在城里买的,花了二十多两,那两身棉衣拿去城里的当铺,怎么也能换个十几两银子。”顿了顿,“钱不多,但能让你们姐弟俩过一个好年。” 阿青见她这么为自己姐弟俩操心,眼眶一热,还想留她,可也知道留不住,就让她一路保重。 步长悠从阿海手中接过缰绳,牵着骡子出了院子。 阿青家边上就是田埂和树林,田埂和树林的交界处有条羊肠小道,阿青指着那条路道:“顺着这条路一直走,走到尽头右拐,右拐走到尽头就是官道,妹子想去哪,再问路就是了。” 步长悠点点头,牵着骡子往小路上去,走了两步,回头见她们还在,就同他们摆了摆手,叫他们回去。 阿青和阿海也同她摆了摆手,本来还想再目送一会儿,一阵冷风过来,吹得姐弟俩直打哆嗦,他们就不坚持了,转身回了院子。 步长悠刚牵着骡子走上羊肠小路,路边的林子里忽然传出来一个声音:“步长悠。” 步长悠的步子扎在了地上。 步长悠乍一听到自己的名字,还觉得有些怪。很少有人这么叫她,大家惯常叫她公主,就连祁夫人也不怎么叫她这个名字,只有非常生气时,才会连名带姓的叫她步长悠。 步长悠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她知道他不会那么轻易罢休。他其实是个很容易成事的人,因为很有韧性,怎么样都要把目的达成。 他从林子走出来,走到她身后。 这么长的距离,他本来打算,倘若她一看到他,就扑到怀里,他就会紧紧的搂住她,原谅她,可她却连头都不回。 他每走近她一步,恨就会越多。在他内心的最深处,是没有道德和律法的。无论他爱的人是杀人放火也好,奸|淫掳掠也罢,他都会义无反顾的与她在一起,哪怕为此辜负所有人。倘若她死了,他也会跟着死。生不能同寝,死则同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