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盯着他的脸走神,怎么也不像对他有兴趣的样子吧? 难道他其实对男人有兴趣,只是对自己没有兴趣? …… 这还真是个会自取其辱的问题。 等等…… 他到底在想什么呢!是被军中那群疯子弄疯了吗? 狄叶飞浑身冰凉,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 那天的事情只是个小插曲,至少花木兰并没有把它放在心里。至于另一位军中大名鼎鼎的“狄美人”,后来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的神情。 他那天跑了出去,亲自去找那陈节问明了经过,得知一切只是自己的各种臆想,忍不住也松了一口气。 但也因为自己的这种臆想,狄叶飞心中的压抑和恐惧却更越见加深了。 他的母亲当年是达官贵族豢养的歌舞伎,歌喉婉转,舞姿曼妙,还会一门口技。但以色侍君者,总是得不到别人的尊重,即使是在他家里,他的母亲也没有得到其他婶婶一般的地位。即使他阿母为他父亲生了好几个孩子。 狄叶飞继承了母亲的容貌,从小就为家里惹过不少祸,同样因为容貌出众而离散故土、颠沛流离的阿母知道他未来会承受什么,便让他发誓绝不会自残容貌,也不会自甘堕落。 这样的誓言何其残忍,顶着这样妖怪一样的脸活在世上,却又不能走偏道路,又是何等的艰难。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铮铮铁骨的男儿,即使长得阴柔,也绝不会变成断袖分桃之流,哪怕是军中关系亲密的火伴,他也有着分寸,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别人自己男儿的身份。 然而现在,他却会为花木兰会不会对自己有兴趣而走神。 有什么兴趣? 又会有什么兴趣! 狄叶飞被这其中昭示的理由惊得无法自持,心头疯狂的叫嚣着要逃离这里。 他不要变成别人口中的那种人,那种在男人的身下也能婉转承欢的可悲之人! . “花木兰,帮我提几桶水可好?”同火不同帐的另一火伴素和君掀开帐子进来,发现花木兰正在把她得到的战利品分成三堆,再用袋子和竹筐放好,开始跪坐在案几后写信和清单。 同居一帐的狄叶飞正在擦着双戟,他的战利品从不寄回家里,往往都是乱七八糟的堆着一地,还要花木兰亲自为他整理。 对此,已经和他们做了一阵子火伴的素和君已经见怪不怪,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后,见花木兰还没有收笔的动静,狄美人摸着双戟的锋刃好似摸着情人的嘴唇,终于便还是忍不住出了声。 “寄给你那位英勇战死的火长家人我还能理解,那胆小鬼你寄过去又是为何?”素和君用最大的恶意揣测着莫怀儿的家人。 “说句不好听的话,会把这么不适合打仗的孩子推出来从军,他家人恐怕早就已经做好了他战死沙场的准备了,你又何苦去填这样的无底洞……” 大魏军中没有什么粮饷,发下来的粮食堪堪够自己吃食。府兵所有的财产都来自于战争中的掠夺和各种赏赐,像是狄叶飞的母亲,就是他的父亲经由掠夺而得来的。 和他国打仗,还能攻城破营抢些东西,和穷的掉渣、油滑无比的柔然人打,能掠夺到一些东西就不容易的很了。 对于朝不保夕的兵卒来说,这些看起来有些寒酸的东西就是九死一生后得到的最大报答,像是花木兰这样每隔一段时间就想法子把东西送回去的人也是太少太少了。 “我留着也没用。”花木兰抬起头笑笑,写下最后一笔。 她若死了,怕是自己是女人的身份就瞒不住了。该有的抚恤也不会有的。既然如此,遗物这种东西也没有存在的必要,还不如通通都给能用的人。 “好了,我去帮你提水。” 她力气大,偶尔同火要沐浴或搭灶改善下伙食,她就成了最好的帮忙人选。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