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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无长兄_260


不够吃了,牲畜和庄稼不一样,牲畜也是要粮食草料喂的,这些都需要人力和地里的出产,现在吏治又这么黑暗,官逼民反是迟早的事。

    贺穆兰能看到的只有这么远,该如何解决确实一筹莫展,所以她也只能大致将自己的看法和阿单卓说了一路。

    待两人走了好长一截后,才发现不太对劲,身后有个老人一直跟在后面,跟了好长一段路。

    因为他的举止太像是普通路人,又跟在马后,加之贺穆兰和阿单卓一直聊得出神,以至于两人都进入城中许久了才发现他的存在。

    “这位老人家,请问您跟着我们有何事吗?”贺穆兰发现老人以后立刻停下脚步,礼貌地询问。

    “无事无事,就是听到你和这位晚辈说的话,觉得很有道理,不知不觉听了一路。”那老人家摸着白花花的胡须笑眯眯的回她,眼神里都是欣赏之意。

    “看你们的穿着打扮,又说的是鲜卑语,两位都是鲜卑人?”

    “是,我们都是鲜卑人。”

    贺穆兰点了点头。

    “如果老汉没看错的话,是军户出身。”那老人家看了看两个人的马,又了看他们的佩剑,“能用这样的武器,至少家中有做到郎将的家人哇。”

    军户能有自己固定用的武器,除了是家传的武器,像陈节那样,就只有军中的郎将才能调动军中的铁匠为其修理兵器,或是量身打造合适趁手的兵器,所以这老者才有这么一提。

    “不,我父亲只是个普通的火长,而且去世许多年了。家中也没有人做到郎将。”阿单卓实诚地摇了摇头。

    “咦,这重剑一般军户可不会选了做兵器啊……”那老人家看到贺穆兰的磐石,不由得笑了:“难怪难怪,名师出高徒,才用一样的兵器。”

    贺穆兰与阿单卓和他才是初见,当然不可能交浅言深,听到老人家的话,贺穆兰只是微微一笑,但笑不语。

    “两位来我们壶关,是路过还是走亲访友?”

    “虽是路过,不过怕是要盘桓两天……”

    那老人一听,笑的更慈祥了。

    “老汉和两位有缘,若是两位不嫌弃,可去我家暂住,我那儿子在外办差,常不在家,招待两位还是可以的。”

    “还是不用了老人家,我们去找个客店便是……”

    “客店哪里有我家方便?你们这么多东西,放在客店也不安全吧?况且两位要了解壶关的情况,还是找个本地人做向导比较好啊。老汉什么没有,时间却有大把,陪两位到处走走还是行的。”

    贺穆兰并不是多疑的人,而且本性也趋于“人性本善”这一面,可即使如此,碰到一见面就直呼“有缘”的陌生人,而且被邀请到别人家住还是很少见的。

    所以贺穆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问这位老人家:

    “这位老人家,还未知您如何称呼?”

    “我姓盖楼,名侯。不过此地人大多喊我‘楼老’。”

    贺穆兰听到这姓氏的第一反应,就是想问他和花家的弟媳“屋引”有啥关系。一个姓“盖楼”,被人称“楼老”,一个姓“屋引”,被称作“房氏”。

    第二个想法,就是“盖楼”和“盖吴”好像。

    “盖楼?老人家是我们鲜卑盖楼氏族之后?天啊,那是我祖上的主家。”阿单卓慌慌张张地对他行礼:“小子叫阿单卓,出身武川阿单氏族。”

    贺穆兰这才猛然想起来,盖楼也好,屋引也好,都不是汉人的姓氏。

    搞半天这个一身汉人打扮,一直在城门边晃悠的老人家竟不是汉人?

    “阿单,啊,那是个能征善战的家族。”楼老笑着点了点头。“我们这番也算是认识了,我刚才说的话,两位意下如何?”

    “楼老,不知道您为何非要邀请我们去您家呢?”贺穆兰苦笑,“既然已经到了城中,我们就没想过还要借宿了。”

    “都说了是有缘啊。”楼老热情地说道:“我也是鲜卑人,自然会对同族看重一些。你说话风趣又颇有道理,我想多和你说说话,你就看在我一个老汉离乡多年,好不容易找到合眼缘的同族,就和我结交一二吧。”

    贺穆兰注意到这位老人用了好几个“缘分”、“合眼缘”之类的话,心里有些确定他是信佛的。

    鲜卑人和不少胡人信佛,因为佛祖便是胡人。“缘分”这种说法佛教徒最爱用,这可不是后世,“有缘”是口头禅,司空见惯的言辞,“缘法”此时还是专业术语,并没有传播开来。

    “既然楼老都这般盛情邀请了,那我们也就不推辞了。在下先谢过楼老的招待之情……”贺穆兰弯了弯腰行了一礼,“我叫木兰,楼老喊我木兰就行。”

    木兰是富饶的意思,类似于汉话的“富贵”,鲜卑族中叫这个的实在太多,所以盖楼侯也没多想,答应了一声就引着他们往自己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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