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初年,柔然犯边的次数多到不可胜数,拓跋焘才刚刚登基5年,如今刚刚二十一岁,立下“以攻代守”的国策还没有几年,没有什么大的成效。 贺穆兰穿越过去的时代,马匹和牛羊贱价到一个可怕的地步,骑具几乎比农具还要便宜。那是因为连年对外作战虏获了大批的牛羊。 可现在,草原大片可以放牧的土地还属于别人。 贺穆兰曾经在心中对拓跋焘“以战养战”的国策不以为然,认为他是穷兵黩武,可是回到过去,看看这怀朔城一片萧条,人人家中家徒四壁,物价高到数年的收入买不了一匹好马,再想想后来满街都是牛马,栗米价格便宜的情形,她有些为自己的傲慢羞愧。 穷困真是一种病。可能正是因为花木兰穷困过,所以才一直不间断的给阿单家与丘林家托送东西吧。 “阿母,莫哭。东西不好的话,我去敌人身上取。那些柔然人也骑着马,我找那些好的马牵,寻些好的骑具换上。你莫哭了,我总有法子的……” 她手足无措的抱着袁氏,却发现她哭的更大声了。 历史重来一次,贺穆兰发现自己做糟了。 花木兰当年走的时候,虽然气氛也不怎么好,却没有这么悲壮。 为了省点钱出来买一些草纸,花母哭着吼了花父一顿,这个家中的顶梁柱发现了自己的无能,难过了许多天,花母更是恨不得把花小弟的袜子都给她穿走。 天知道,花小弟那脚还没她大呢。 花木兰虽然个子颀长,可是脚只有三十七八码的样子。花父的脚却是很大,袁氏到后来没办法,腆着脸拿家里的皮子去交好的人家换小号的新靴子,然后回来改给花木兰穿。 黑山大营在北面,现在出发,正好在军贴上规定的时间前到,所以家里已经没有什么时间准备了。 这过去的花家,甚至连胡饼和肉干都没办法给花木兰带上,只能做了些硬饼,煮几个鸡蛋,再挂上几个水囊,乱七八糟的载满了马后,看的花小弟好奇的不停的想要偷走几个鸡蛋。 正在长身体的孩子,见到鸡蛋就想要。 这些鸡蛋贺穆兰后来偷偷塞给花木托了。 贺穆兰虽然是法医,上的却是普通的医校,对于军营的概念,除了军训,就只有花木兰的记忆。 她想着自己大概最大的障碍就是洗澡和每日清洗自己的事情,可能还有什么其他的困难,但走一步算一步,花木兰能熬过去,她应该也可以。 花父在黑山驻扎过,详细的告诉贺穆兰该如何到达黑山城,如何拿着军贴寻求驿站和军府的帮助,能得到什么样的便利。 这些都是宝贵的经验,贺穆兰听的非常仔细。 天还没亮,花家的父母就送别了贺穆兰。因为她家是用女儿代替父亲从军的,相熟的人一定会察觉,花父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军府来拿人的准备。 贺穆兰临走时建议全家搬回怀朔城外的花家堡去,反正家中的田地都在那里,虽然自己独门独院住的舒坦,可是那边毕竟都是亲眷,不会主动往外捅出此事。 按照花木兰的记忆,当年花木兰离家后不久,花家确实也就搬回了老家。怀朔是驻军的地方,花父有时候要帮着练兵,可是一旦收到军贴,全家去老家寻求亲人照顾妻儿,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一切都十分顺利,贺穆兰穿着男装,骑着枣红马,在路上又遇见了同样前往黑山大营之人,几人搭伴而行,不过几日的功夫,就到了黑山城。 黑山城是为了保卫六镇而存在,六镇又是为了保卫平城而存在,相互间原本就隔得不远。大漠苍凉,又没有什么可以游玩的地方,一路闭着眼睛赶路,走的快也是正常的。 到了黑山城的军府,贺穆兰掏出自己的军贴,很顺利的就进入了军府之中。 军户到了一个地方,立刻要将军贴应上,这样才算落了户,否则军贴和人都没到军府报备,就算是逃兵了。 这地方的大营大约是缺人缺的紧,再加上这几年陛下一直表示待把夏国战胜了,腾出手来,就来解决柔然的问题,是以黑山大营年年都有新兵征入,拓跋焘的亲王叔甚至亲自坐镇大营。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