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走路快了点儿, 歌哼得不在调上了点儿, 请他吃饭吃得多了点儿。 也没什么不正常。 “怪不得。”程航点点头, “那他现在追着人家连招秒了还在尸体边上跳舞的行为就能解释了。” 时亦没太听懂, 蹙了下眉:“什么?” “游戏, 新来那个患者沉迷电脑不跟人交流,不玩儿游戏不能跟他对话,看直播体会一下。” 程航把手机摄像头转了转, 让他看了看电脑屏幕上的游戏画面:“你同桌打得真好,就是时间不长, 不然肯定比他前面那几个火。” 时亦不打游戏, 搁下笔抬头看了一会儿, 越看越乱:“占优势吗?” “肯定啊。”程航挺耐心地给他解释,“看见那个正在跳舞的了吗?对,躺着的那个边上——他现在开始转圈了,这也属于一种后抑制反弹效应, 努力压抑某种情绪或者思维之后导致的强烈回弹……” 时亦:“翻译成人话呢?” “太高兴了。”程航言简意赅,“憋的。” …… 时亦平时其实不太相信半吊子心理医生扯出来的那些歪理。 他没接着写手里的东西,在视频里多看了一会儿林间的纯玩直播,在纸上记了个直播间的房间号。 可能是林间今天打得确实飘,直播间的弹幕也很热闹,正在全方位多角度地分析pluto究竟是中了五百万还是终于情窦初开谈了恋爱。 林间大多数时间都在专心打游戏,看弹幕刷得太多,也会笑着搭两句茬。 声音透过话筒,过了程航这边的音响跟手机,从他这边传出来已经失真的厉害,但还是能听出他舍友特有的语气。 “行了,少瞎猜。” “……没中彩票,中彩票就不播了,当场卖号归田。” “就是高兴。” “注意形象了,拿命憋着的,不然今天跳舞的就是我了……” 时亦还是没能刹住想象力,抬了抬嘴角。 程航把手机转回来,挺得意:“我没说错吧?” 不太想跟他讨论这个问题,时亦收回视线,笔尖点在纸上:“所以——” 程航耐心重复:“所以?” 时亦放下笔:“我能去吗。” 患者居然征询他的意见了。 程航深吸口气,感动地摆正手机:“我要是说不能去,你会听吗?” “不会。”时亦说。 程航:“……” 时亦在算草纸上画了几笔,等着半吊子心理医生组织语言。 “时亦。”程航重新开口,已经过了十来秒,“其实按照原则,我这个时候应该严肃地告诉你不行你不能去。” 时亦不意外,点了点头。 “你多久没主动接触过这种环境了,有三年了吧?” 程航翻了翻笔记本:“这三年里,所有的被动的接触给你留下的印象都极端负面。因为某些剧烈刺激,导致了你在初三上半年出现了严重的躯体反应,短暂缓解半年以后,又在高一那年重新发作——” “那次不一样。”时亦打断他,“跟这个没关系。” 程航从没听他提起过这个,顺势追问:“跟什么有关系?” 时亦攥了下笔,没说话。 “好。”程航没强制他,在原有的笔记上做了个新记号,“总之对你来说,这种环境是个严重的诱因。” “你现在已经进步很大了,特别大,大到我都不敢想象。” 程航语气认真:“循序渐进的接受是良性的,但现在就立刻重新接触这种环境,受到诱因刺激以后会发生什么,你自己心里都没有预计,所以你才会联系我。” 时亦落下视线,看了一会儿笔尖画出来的东西,撕下一页折起来:“好,我知道——” “我还没说完。”程航说,“但我们有一种治疗方案,叫行为暴露法。” 时亦皱了下眉。 “……”程航补充:“不是字面的意思。” “不能起个好听的名字吗?”时亦问。 “他们过敏科大名还叫变态反应科呢。”程航挺禅意,“小同学,脑中有佛就是佛。” 时亦不置可否,看了一眼刚才满脑子都是他同桌举着他转圈的半吊子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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