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应般的,抬起头朝她的方向望来。 虽然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好像和刚才没什么变化,但是谢知影还是能捕捉到,在顾之烽看向自己时,眸光中那一瞬间的柔和。 谢知影唇稍微扬,朝着顾之烽的方向走去,在他身旁坐下。 顾之烽:“你迟到了。” 谢知影没打算瞒着他:“因为我在下楼的时候,见到个熟人。” “什么熟人。” “顾合萧。”谢知影说到这,微微一顿,然后抬起头去看顾之烽脸上的表情:“你的弟弟。” 顾之烽掀了下眼帘,但眼底却还是一片平静,看上去似乎没有太大的意外。他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然后随口问了句:“他是来让你说服我去参加葬礼的?” “是。”谢知影并不意外顾之烽知道这件事,因为按照他的人脉,自己继母离世这个消息,很容易就会传到他的耳朵里。 顾之烽听到谢知影给了个肯定的答案后,手上的动作有片刻的停顿。但很快,他平静地问道:“你希望我去吗?” “唔……”谢知影歪着脑袋,仔细思考了下这个问题。许久后,她眨了下眼睛,如实道:“我不知道,因为这个问题从来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我不认识你的继母,弟弟,亦或是其余人。所以我不知道这件事情该提出怎样合理的建议,但我只知道——” 谢知影转过托,无比认真地注视着顾之烽的眼睛。片刻后,她将眼一眯,轻轻笑了起来:“这应该由你做选择。” 这句话不知道是触动了顾之烽脑海里的那根神经。他的眸光微微闪烁了下,唇稍下意识地扬起。 而正当他准备开口说话时,庭审开始了。 薛安阳被人押送了进来。 她穿着囚服,整个人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还挂着厚重的黑眼圈。就这么几天的功夫,她宛若顿时消瘦了一半,颧骨突出,脸颊凹陷,看上去狼狈万分,哪还有一点往日的贵妇形象。 “啧啧啧,你看薛安阳这副样子,还真是大快人心。之前做了那么多黑良心的事情,现在总算有报应了。” “看来她这后半辈子,可都要在牢里度过了。” “不过这就叫惹谁都不能惹女人,谁知道谢知影嫁了人之后,转头就将自己的养母给卖了呢?” 议论声此起彼伏,也有人总是时不时将视线挪到谢知影的身上,妄图在她脸上看到些难堪。 但谢知影却只是神色如常地听着法官的宣判,仿佛法庭上被问罪的人,和自己毫无关系一般。 她脸上妆容精致,正微微偏头听着法官的宣判。偶尔感受到旁人注视着自己的目光,于是转过头,朝着那人递过去一个微笑。 自然而又得体,宛若招魂幡一般惹得人心动一动。 薛安阳的犯罪证据已然是板上钉钉,在出去洗钱之外,还涉及一系列的违禁物品交易,情节严重。 法官的审判很快就下来了。 虽然罪不至死,可恐怕,薛安阳的后半生都要在这牢笼里度过了。 薛安阳在被警察带走的时候,无意一扫,瞥见了坐在不远处的谢知影。 她的步子猛地一顿,宛若钉死一般站在原地不动。 如果说刚才在被审判时,薛安阳脸上的表情几乎是毫无生机。那么在薛安阳看见谢知影的那一刻,她的表情宛若出现了一道裂缝,然后一瞬间撕裂开来,变得狰狞而又可怖了起来。 “你会有报应的!” 薛安阳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喊出来这句话,然后朝着谢知影座位的方向扑去。 顾之烽皱眉,伸手护住谢知影。 谢知影依旧端坐着,脸上的笑容依旧,她开口,语气带笑的对薛安阳说道:“谢谢。” 警方皱起眉,将薛安阳拉走。 于是薛安阳被警方裹挟着,一点点地朝着门外的方向撤去。只是她的眼睛却一直离不开谢知影,在即将被拉出门的时候,薛安阳突然爆发出一阵令人生寒的笑声。 薛安阳笑得前仰后伏,笑声尖锐而刺耳。走一步,就回头朝着谢知影的方向看一眼,充满红血丝的眼睛里全是可怖。 宛若那阴魂不散的厉鬼,在下地狱前要记清楚报复人的样貌一般。 警方皱起眉,大力将薛安阳扯开,离开了法庭。 但即使走出老远,却依旧能听到薛安阳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响。 “薛安阳是不是疯了?” “那可不,如果我有这么个白眼狼的女儿,我估计也会疯。” “丧门星,顾董和她在一起,真是晦气。” 这些话虽然有意压低声音,但是却还是能无比清晰地闯入了谢知影的耳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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