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二楚。 记得年轻的护士过来,说他流了很多汗,给了他一包纸巾。 也记得那戴着口罩的白人医生问他:“疼不疼?”又说:“你在抖,这就对了。” 当年的江湛,作呕到想吐。 第一天结束,他在诊所外的花坛旁干呕了很久。 所有的忍耐都在离开诊所的那瞬间分崩析离。 会愤怒、会痛苦、会难过,会质疑自己的坚持、会想这所有的一切为什么不能早点结束。 江湛:“会一边颤抖一边崩溃地想,她为什还没死。” 而这样的治疗,不会只有一天,医院总是声称,他们的治疗是按疗程进行,一个疗程多少次。 他被威胁着,又去了第二次、第三次。 第四次的时候,他已经崩溃了,不用谁和他说任何话,只是坐在那里,都能让他觉得羞耻。 他开始生理性的干呕、流泪,男医护的靠近会让他分外排斥,电流未开,他便开始抖。 整个过程,母亲都在门外,都能透过那道没有任何视线阻隔的玻璃,把屋内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江湛抬起视线,和她对视。 他真的恨透了。 他不会再爱她了。 “啪嗒”一声,江湛把零件扣好,声音全程没有起伏:“柏天衡,我现在真的不喜欢摆在窗前的那瓶花。” “我连温哥华都不想再去了。” 而他把母亲的遗骨,葬在了温哥华。 江湛没有说得很细,大致说了一遍,便回过头,低声道:“你现在能理解导演说的那些了吗?” 柏天衡定在不远处,浑身发麻,喉结翻动。 江湛把手里的零件丢开,伸手道:“要来抱抱我吗?” 柏天衡无声地用力地抱紧了江湛。 那段他错过的曾经,江湛终于亲口说出来了,以这样冷静阐述的方式,把他整颗心搅得稀巴烂。 唯一庆幸,在他面前的,并不是一个支离破碎的江湛,江湛也不是电影里的陶雨,没有在一段没有克制的野蛮的关系中被折磨致死。 是那么强大。 也那么温柔。 江湛的手覆在柏天衡脑后,侧头在他耳边轻声道:“我后来没去了,我妈在门口看了一次,比我还崩溃,把我带走了。” “她是希望我好的。” 柏天衡紧紧地抱着江湛,极力的克制,肩膀颤动。 江湛侧头在他耳畔亲了亲,又低声道:“我妈知道我在修图的,她情绪稳定的时候,我给她看过你的商图,她还夸你了,说你真厉害,拿了那么多奖。” 江湛:“看到你过得那么好,每次给你修图的时候我都会想,我不能垮掉,还要再坚持一下。” “你真的帮了我很多。” 柏天衡在轻颤中更紧地拥抱他。 江湛拍拍他的背,安抚他,再次吻了吻,在他耳边道:“谢谢你啊,柏天衡。” 又说:“我都没看过你拿奖。” “你这么厉害,再拿一次奖,让我看看吧。”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想说很多话,又都删掉了,那就感谢吧,感谢订阅,感谢支持,感谢陪伴,鞠躬 新文在隔壁,可以提前收一收,希望还能有缘再相互陪伴一程 ps:还有一点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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