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和你女朋友来旅游啊?我们这最适合度蜜月了,相思河边走一走,不争不吵到白头啊。” 听见“女朋友”这三个字,公输全全的耳垂竟然都泛起了粉红色: “我们不是……” 可他还是掏出了手机查了一下相思河的位置。 春城飞花,一脉相思,一条河从雪山上下来直通向一个湖泊,湖名叫红豆,穿过了红豆湖的这条河,自然是相思之地了。 某个旅行软件的评论区说相思河那里飞鸟成群,繁花成荫,好像真是一个不错的地方。 “麻烦您,我们不去火车站了。” 某个财大气粗的家伙已经在最短的时间内改订了相思河畔的酒店。 还是吃点东西再坐火车吧,某个昏昏沉沉的言咒师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路线计划又被人擅自改动了。 卿微的身体也不知道如何了竟然就这样急急离开,旁边还跟着公输全全那个不怎么靠谱的年轻人,路俏的心里自然是担心的。 可她更清楚,随着自己计划的推行,自己的身边才是最危险的地方,卿微他们此时离开,说不定还是好事。 只是,回到家里的时候她才意识到,现在这栋房子里,只剩下她和她曾孙子两个人了。 方来来上学去了,此时,这里非常的安静。 就像她刚刚搬来这里的时候一样。 空空荡荡的一层和二层,所有的房间都是被统一装修好的,一样的风格,相似的格局,她唯一自己置办了的家具是一把躺椅,躺椅原本是放在了顶层,后来被老人们发现了她晒太阳的地方居然那么不安全,她就把躺椅搬到了楼下。 那时的她,晒晒太阳,看看天空,她已经觉得满意了。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她那一百多年里是睡着的,其实,她经常醒着,只是身体似乎总是沉重且疼痛,她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再睡过去,睡得不知道今夕何夕,睡得错过了自己曾经拥有的一切。 与空嗒内部那长久的黑暗与寂静比,与研究所里的灰暗与冰冷比,她已对阳光普照人间无比的满意。 现在路俏却觉得同是那样的阳光、同是这个房子,却有不同的冷清。 人啊,不管怎么孑然独立,有了一点点的热闹和温情,还是会产生依恋和不舍。 那就不舍吧。 路俏这么想着,她并不觉得自己的“眷恋”与“不舍”是什么不好的情绪,如果没有情感,那路俏早就死在了更久更久之前,还是那句话,她从不后悔。 却也曾经惆怅过命运,让她不能见那些人最后一面。 路俏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枚红色的梭子形植物种子,那是小红,她一直还带在身边。 前人皆死,只留下了希望这个世间更加美好的祈愿。 今人皆在,她得背着别人的希望、自己的责任、和自己想要的未来一直走下去。 红色的丝线从她的手臂上层层而起,渐渐缠绕着那枚红色的种子。 路俏曾经想把小红收入自己的身体里,就像曾经与她相伴了上百年的玉坠一样,不知道为什么却一直没有成功,倒是这些控魂丝,似乎是因为知道与这个种子同根同源,总会跑出来与它亲近。 路俏喜欢这种感觉,让她以为控魂丝是被它们原来的主人控制的,让她以为下一秒就会有一只纤长有力的手从她的手中拿走小红和控魂丝,然后眉目飞扬地对她轻笑着说:“你也算物归原主了。” 可惜只能想想,带着酸和痛的想。 在小区外面,一辆白色的车子停在了停车位上。 穿着蓝黑色大衣的男人从车下下来,他的身上已经带好了全部需要的证件,从今天起,他是章宿秘密派来协助路俏的人。 戴上眼镜,对着车窗看看自己现在这一张与方启航有七八分像的脸,南宫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是来到了这里。 说好了离那个女人越远越好,为什么在听说她可能遇到了麻烦之后,自己还是这么快就送上门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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