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目无亲,最脆弱的脊背还被那人抚摸着,她头晕目眩,又热又困,仿佛全世界都在和她作对。 没关系,令梨闭眼又睁开,剑修生来与世界为敌,她绝不妥协,绝不气馁,没有人帮她,她就自救! 几乎快要睡着的女孩子在他的拍背抚摸下突兀变得清醒,说出的醉话越来越醉,伽野抚在令梨背后的手像被烫了一下,不知该缩回还是该继续。 犹豫,就会败北。 伽野还是年轻,不懂面对剑修一刻也不得松懈的真理。 猝然间,令梨软趴趴搭在锦被上的手如闪电般抬起,一个过肩摔蒙头打来,天旋地转间,瞬息与伽野交换了体位。 “说!”跨坐在伽野小腹上,双手按住他胸膛的令梨厉声道,“你是谁,你把我的剑和我的猫藏哪儿去了?” 她哭过的眼尾泛着艳丽的红,再足再凶的气势配上一张哭过的脸也大打折扣。 伽野今晚实在被令梨折腾得不清,听见她颠倒黑白更是满脸荒唐。 “要我变成人的是你,找我要猫的还是你。”伽野真心实意地道,“阿梨,你好难伺候。” “胡说八道!”令梨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是你先欺负我的,你休想把自己定位成受害人。” “我哪儿欺负你了?” 伽野也累了,令梨躺过的地方残留暖暖的温度,他躺着挺舒服,坐在他身上的人轻得几乎没有重量,干脆随她折腾。 少年伸了个懒腰,浑身松懈下来,一副摆烂的姿势。原本枕在令梨脑袋下的手松松扶着她的腰,免得这位祖宗又想出什么折腾他人折腾自己的招数,栽到床下去。 伽野这副“我看看你还能说出什么胡话”的悠闲姿态激怒了令梨。 这个人,虽然很眼熟、有七成概率是她的熟人,可他不仅私藏了令梨的剑、捉走了令梨的猫,还施施然霸占了她的床,实在可恶。 令梨的目光扫过伽野的眉心、锁骨、脖颈、心脏,如有实质的视线仿佛一把具现化的小刀,冰冰凉凉划过他的皮肤,金属制的刀锋让人胆寒。 之前还是梨花带雨啜泣着的少女,如今又是冷酷无情经验老道的杀手,伽野浅浅吸气,深觉阿梨实在是太难搞了。 清醒的时候让他摸不着头脑,醉酒后更是让他瞳孔地震,也亏得伽野喜爱她难以预测的个性,若是换个人在这里,绝对招架不住。 没拿剑的剑修,威胁起码少了百分之五十,伽野手握元婴期修为,并不畏惧令梨越来越危险的眼神。 “我是不愿对阿梨动手的。”伽野自言自语,“让我想想,你说我欺负你,是怎么个欺负法?” 他抬起手,故技重施抚过令梨脊背:“像这样?” 伽野只是想开个玩笑,摸一下脊背而已,能有多大反应…… 雨水滴答掉在他的脸上。 轻盈的水珠淌过少女明亮的眼眸,盈盈的水色衬得眸子晶亮鲜活,倒影出伽野的模样,水洗般清澈透亮。 她的眼中藏得极深的情绪被水流翻涌出来,不是委屈,不是生恼,不是杀意。 被抚摸脊背的感觉太陌生了,身体像失去控制一样,除了酥和痒什么都感觉不到。 舒服到令人宰割的感觉,让她想哭。 令梨放杀气,伽野泰然自若开玩笑,她一声不吭地只是哭,少年反而手足无措起来。 “我错了,我错了。”伽野想拍拍令梨的背哄她,又意识到她的背拍不得,抬起的手没地方放。 “该变人的时候变不成人,该变猫的时候又变不成猫。”伽野好想把族叔拎出来大卸八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如果是猫猫在这里就好了,舔一舔她的手,贡献出耳朵尾巴和肚皮给阿梨玩一玩,背毛小心翼翼擦干净她的眼泪,没一会儿女孩子就破涕而笑了。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