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疼意而产生的生理反应,纪镜吟的眼里泛着细碎的泪光,垂眼看着她时,向晚意心里居然生出了一丝做坏事的错觉。 不过,此刻她的眼神里没有半点温度,脸上的线条紧绷,眼睛里尽是倔强。 “那有个坏人。”纪镜吟愣愣的看着她,说道。 “不是坏人,我认识他。” 她当然认识元景,以往都是她把犯人和奸细等人送到他那里,一来二往也打过几个照面,不过这回角色变了一通而已。 她向晚意怎么可能是贪生怕死之徒,这一次的事明显是个针对她的圈套,只是没有想到居然还利用了她的弱点,这弱点她从没有跟任何人提及过,不过不用多想,定是她身边的亲近之人,她还真是挺想知道,是谁设局来阴她。 所以这一趟,不管是刀山火海,还是得回去。 纪镜吟就这样停在了半空,不进不退,狐疑的看着她,彷佛在想她这番话有几分是真,又有几分是假。 “向晚意,本仙的哥哥在外面喊得嗓子都要哑了,你居然抱着你的情郎在这里卿卿我我,这是什么道理啊?” 身后传来一阵温润的声音,纪镜吟微微侧头,没有转过身去。 轻轻的拽着他的衣襟,逼得他低头靠近自己,向晚意仰起身来,在他的耳边说:“放我下来。” 她说话时的气息吹动了他耳边上近乎看不见的绒毛,暖暖痒痒的,一时之间,他竟忽略了她话里的内容。 不过,似乎被忽略得最严重的,是那道温润的声音的主人,元勋。 有人说元景是刑律司最可怕的人,但是在向晚意看来,还是他的弟弟元勋更为可怕,起码元景要杀你,他会直接告诉你,给你一个死得瞑目的理由,而元勋的话,或者你前一瞬还在跟他谈天说地,下一瞬就死个透透的。 元勋爱穿一身水蓝色的衣裳,宽肩窄腰,腰间处系着一段雪色腰带,墨发亦以一根水蓝色的缎带束着,手上持着一把扇,给人一种儒雅风流的感觉,若不熟悉他的本人,骤眼望去,定是以为是一位翩翩公子。 只可惜,向晚意知道,他就是一只名副其实的笑脸虎。 面上笑嘻嘻,心里......不可说不可说。 见纪镜吟像是被施了定身诀那般,动也不动,她艰难的从他的怀里直起身来,趴在他的肩头,朝着元勋的方向看去。 “元勋,别来无恙。” 她这副窝囊样,在元勋眼里倒是显得有趣得很,在他的印象之中,每次见她,要不在大军的凯旋日之上,要不就是冷着面的将人丢到他的面前,如今像个小媳妇那般趴在男人的肩头,倒也算是奇景一幅。 忍不住的多打量了几眼,继而才说:“向晚意,我是奉命来带你回天庭的。”一般情况下,他说话还是十分温柔的,而且他用的是“带”,而不是“捉”这个字,也表明了他也不希望跟她动手。 向晚意还是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的,欲要翻身下来,下一瞬纪镜吟便俯身在她的耳边说:“这里距地百丈,你没有仙力,若离了我掉下去的话,可就摔成肉泥了。” 不得不说,他这话还是挺有威吓作用的,这样一来,她就不禁往他那里缩去,抱着他的力度也紧上数分。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纪镜吟抱着她的力度看似没有多少,却是稳实得很,同时,不经不觉的压制着她的动作。 他们的交头接耳说着悄悄话的样子,在元勋的眼里就是无视他的意思,他脸上的笑意也淡了些许,再次开口说话时,话里的威严也重了些,“向晚意,本仙君不想同族相斗,今日若你乖乖随本仙君回去,本仙君在路上定不会为难你。” “元勋,我没有临阵脱逃,所以我不是逃兵。”身为一名将领,她真的很不喜欢自己被安上了逃兵的名称,听着委实是刺耳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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