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为?她能有什么认为!不过是下意识地驳斥他罢了! 秦云奚说一不二惯了,多日的忧郁烦躁攒上心头,当即袖一挥,冷声道:“你在此等着便是了!” 说罢,大步流星挤进了人群之中。 秦云奚赶到碧波潭附近时,魏凉和祭渊已经不知道打斗了多久了。血浪翻涌,二人落在潭底,整潭水被搅得天翻地覆,一个个无比庞大的巨型漩涡在潭中飞舞,漩涡壁上都能行船。 血偶与记忆中分毫不差,通体赤红,脸是魔主的模样,与祭渊站在一起,两张脸都是邪美的极致,简直就是在争奇斗艳。血偶的行动比祭渊快上百倍不止,一掠而过时,阵阵音爆声“轰隆”不绝,而搅起的风,也被它同化为血色利刃。杀机盈然,步步惊魂。 魏凉且战且退,长袖挥舞,将祭渊与血偶那凌厉至极的攻击冻结成冰。他每退一步,都会在这万丈血潭中搅起新的巨型漩涡。道道落雷从无垠的天外垂落,轰击在血偶身上,此情此景,真真是刀山血海,如同炼狱来到了人间。 秦云奚视线一转。 远远地,他看见林啾和王卫之两个人站在一潭血水边上,斗龙蹦蹦跳跳,从附近衔来魔物,叼到林啾面前。 他动了动杀林啾的心思,然而顾忌着王卫之和斗龙的实力,没敢贸然出手。 他静静地潜伏下来。 碧波潭上的动静实在太大,秦云奚有心潜踪,林啾和王卫之都没有发现他的到来。 这二人已在潭边站了许久。祭渊召出血偶之后,不再有任何留手,与魏凉斗得天翻地覆。这样的战斗,莫说林啾了,就连王卫之也插不上手,只能远远退开,留心着战况。 初时还十分紧张,生怕魏凉不敌。但随着时间渐渐流逝,林啾和王卫之都看出来了,魏凉与祭渊血偶,一时之间谁也奈何不了谁,所以现在是棋逢敌手,越打越痛快,双双沉迷其中了。 看这情形至少还要再斗个三天三夜。 于是林啾把斗龙叫过来,让它到附近捉些魔物回来——要活的。 然后她便把斗龙衔来的魔物一个一个清理“干净”。 这些魔物与秦无川不同。 他们自出生起,便是魔。所以即使林啾替他们抽走了魔翳,不再受那苦痛折磨,他们也仍旧没有人性。虽然他们也说人话,但眼神与人类完全不同。 大约便像是会说话、有智慧的兽人。 虽无多少人性,但林啾替他们解除了苦痛,他们还是会懂得感恩的。就像人类救助小动物的时候一样,他们的眼睛里虽然装满了警惕,却也愿意尝试着向她稍微表现出一点友善。 王卫之看呆了。 “你……你做了什么?你是怎么控制魔族的?” 话音未落,两个刚刚被林啾救治完毕的魔族当即冲着他恶狠狠地亮起獠牙:“放你娘的屁!你个屁股长在脑袋上的傻叉才是被人控制了!” 王卫之:“……” 这两个魔族大笑着,故意朝他呲牙咧嘴,摆出一副佯攻的架势。但任谁也看得出来,此刻这两个家伙心情好得很,就像是躺在阳光下晒肚皮的猫,朝着人懒懒地亮爪子的模样。 王卫之的眼皮一阵狂跳,忽然身体一震,声音略尖了一些,冲着林啾叫道:“你解决了他们身上的魔血焚身之痛?!他们、他们不会再疯狂地想要杀人了?!” 在荒川秘境中,王卫之以神魂状态,曾亲身体验过魔翳的厉害。 他的心脏通通直跳,紧张得抿住了唇线。 “对。”林啾也懒得瞒他。 反正王卫之知道的已经太多了,不差一件两件,若有什么不对,让魏凉灭了他的口就是了。 小事情。 王卫之深吸了一口极长的凉气。 一双细长的丹凤眼生生瞪成了杏眼。 片刻,他站了起来,整理衣裳。 “你要干什么?”林啾警惕地盯着他——难不成这小子还会读心术,读到她要灭他口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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