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鱼一把踹了在脚边的椅子,直直就砸到了秦氏身边。 秦氏没想到会有人突然闯进来,一转身,眼前一黑就被椅子砸得惨叫着倒地上,浑身骨头都跟散架了一样,痛苦呻吟着,爬都爬不起来。 许鹤宁冷眼看着,慢慢走上前,在还恍惚的妇人跟前蹲下,问:“秦氏,你当年是怎么知道我母亲住处,派人行的凶?” 他声线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清冷,让秦氏狠狠打了个激灵,瞳孔在恐惧中一点一点放大。下刻,秦氏见鬼一般尖叫,往后连连退了许多步。 他刚才说什么,他知道了?他都知道了?! 他怎么就知道了! 秦氏退无可退,背后紧贴着长案,因为惊恐面容都略微扭曲,整个抖成了筛子。 “三弟!娘!” 许尉临正好是这个时候赶过来,见母亲的惨状,本想上前,可生生被许鹤宁一手指来的长剑给制止了脚步。 “秦氏,你当年到底怎么知道我母亲的住处,谁联系你的。”许鹤宁手握着长剑,每说一个字,剑尖就往许尉临脖子贴近一分。 秦氏颤抖着,还在拼命摇头。 许鹤宁轻笑一声,手微微用力,许尉临脖子上就被划出一道血痕。 许尉临被脖子的凉意吓得一动不敢动,望向还自顾摇头的母亲说:“娘,当年究竟还有什么,你都说了吧。三弟都知道了……” 不想,他话落,龟缩着的秦氏居然猛地朝他冲了出来,一巴掌就扇到了他面上! 许尉临都被打懵了。 秦氏尖锐的声音刺着他耳膜:“你个逆子!我早说过你会害死我和你弟弟的!让你不许去找他!我说过你会害死我们的!” 边厉声怪责,边不断撕打长子。 这一刻,许尉临眼眶忽然就酸涩难忍。 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母亲还是认为他错了呢? 他这些年为这个家奔波付出,露宿风餐,低头弯腰向求人庇佑,结果到头来得到还是他母亲的责怪。 他是有心术不正,可他是为了什么?! 为的还是她,不是那个不成才的弟弟!! 许尉临心如刀绞,惨白着脸摇摇欲坠。而秦氏在此时也没了力气,跌坐在地上,绝望地大哭。 许鹤宁已经收了长剑,面上没有什么表情。 就在此时,他却见许尉临膝盖一弯,朝他跪了下来。 “三弟,你还想知道什么,我会问清楚。她犯的错,我先给你磕头赔罪,可许家其他人……” “许尉临,我不是你许家人。” 一句没有什么情绪的话,飘入许尉临耳中。 许尉临猛然抬头,“三弟!”在喊了一声后,就又看到许鹤宁露出刚才那样带恶意的笑。 他脑子嗡的一声,不好的预感想风浪席卷而来,让他莫名恐惧,控制不住地在颤抖。 “我不是你许家人。”许鹤宁嘴角勾着那抹笑,再度清晰地说,“我可真庆幸,我不是你们许家人。” 话到这儿,许尉临即便不知许鹤宁查清真相的过程,也不会去怀疑许鹤宁的话了。 他是有些愚孝,可他不是真的蠢! 许家到许鹤宁手上是能够成为助力的,他已经退让,但许鹤宁从刚才就没有正式回应他。 所以,这才是许鹤宁刚才不愿意理会他的真正原因吗?! “三弟,不……不可能的……”许尉临心里已经明白,许鹤宁说的是真话,可一时是不能接受的。 许鹤宁不是许家人,如同许家失去同脉这个盾牌,他千算万算,结果是一场空?! 许尉临失魂一般喃喃着,这些年来的谋划和最后一丝希望彻底崩塌。 一边的秦氏不知何时停止了哭声,震惊不比儿子少,瞪大了双眼,下刻骤然发出一阵怪异的笑声。 “你不是那个贱人的儿子……我烧死她了!哈哈哈!她果然就死了!许恒个王八蛋还想让我去接她回来,做梦!他们都该死!都死光了!” 秦氏大笑着,下刻却又伏在地上嚎啕大哭,哭得嘶声裂肺。 “你休想骗我,你就是刘盈的儿子,就是许恒那负心汉留下的孩子!你到底要想要怎么折磨我!” 秦氏在恐惧中如同得了失心疯一般。许鹤宁皱眉,冷着脸往后退了一步,却在她疯言疯语中得到了想知道的事,浓眉往下一压。 是许恒告诉秦氏他母亲的住处。 这个消息肯定不用去推敲,必然是真的。 不然秦氏不能如此记恨他们母子,恐怕许恒还说了什么,才会让秦氏认定他们母子是许家人,所以引导着许尉临也深信不疑。 就在他沉思的时候,怔愣跪在地上的许尉临突然去拾起地上一块瓷片,神色惨然朝自己脖子好不犹豫扎了下去。 电光火石间,许鹤宁一脚就踢飞了他手中的瓷片,压抑了许久的怒意终于爆发出来。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