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来,这大皇子还是个重情义的,摆明了是陷阱,也义无反顾的进来了,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如此不惜命,真不是做帝王的料。 刘晋伺候过元帝,那样冷心冷肺绝情的男人,才能坐稳了江山几十年。 长安宫内,宋端肆无忌惮的坐在龙椅之上,背慵懒的靠着后面,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他淡道:“来了。” 皇后和曲元已经让他给押到了偏殿。 赵世棕也不跟他拐弯抹角,扯了扯嘴角道:“说吧,你想怎样呢?” 宋端低声的笑,笑声回响在空荡的殿中,“我想怎样?” 他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想要怎样的结果才算满意,他抬起双手,仔细的看了看,这双手杀过太多人,早就不复当初了。 宋端的目光忽然狠了下来,他从龙椅上起身,慢步走到赵世棕身边,打转了两个圈,他说:“你知道吗?此刻跟随你南征北战的精兵已经被扣下来了,哪怕你的那些副将知道你在宫里九死一生,此刻他们也毫无办法,赵隽寒领着禁卫军将皇城都包围住了,赵世棕,你什么都没有了!” 宋端表情狰狞难看,完全没了平日的风度。 赵世棕静默,而后轻飘飘的反问:“那又怎么样呢?我从来就没在乎过这些,我若真的想抢想争,你以为你们会那么轻易就得手吗?” 他目光空了空,回忆起往事嘴角不由得浮起一抹笑,“我十五岁便跟着镇远大将军征战,九死一生的时刻我经历的多了,朝堂上尔虞我诈,战场也是一样的,计谋从来都是必不可少。 宋端脸色难看,“你不在乎?你怎么可能会不在乎!” 如果他不在乎,那他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宋端咬牙切齿,上前揪着他的衣领,“你不能不在乎。” 你必须得表现出失去所有的模样,这样我的内心才能得到满足,这样你们才能体会到我的痛苦。 赵世棕本就是个武将,身手比起宋端来说,没有差多少,他一掌将宋端给拍飞了。 宋端倒在地上,眼神慎人,他笑着,飞快的起身,冲上前,嘴里念念有词,“你既然什么都不在乎,我就杀了你!” 宋端已经魔怔了,他被折磨了太久,也被压抑了太久,不发泄的后果只能是发疯。 赵隽寒带人围进来时,两人打的你死我活,谁都没有讨到好处。 他让人分开了这两人。 宋端是下了死手的,没有留半点力,毕生的修炼都用在了刚刚。 赵隽寒看了眼赵世棕,让人把他给压了下去,他不能死。 宋端颓废的坐在地上,懒得看赵隽寒,他无措,迷茫,他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去做什么。 他蹒跚的从地上爬起来,脚底踉跄,萎靡的气息紧紧跟随着他,他往殿外走,到了一半,又转身回来,他站定在赵隽寒面前,一字一句的说:“赵世棕可以留着,但是皇后和曲元必须死!” 赵隽寒拧眉,“随你。” “还有,我这条命不是那么好拿的。” 赵隽寒睚眦必报的性子,按着他之前对他做过的事,不给自己剥皮抽筋都是好的。 “我不会杀你。” 不过西厂他也不会再留。 宋端闻言,咧嘴一笑,他跌跌撞撞的去了偏殿,随手还捡了把长剑。 皇后跪在地上的蒲团上,神情淡然。 曲元见他提了剑杀气腾腾朝皇后走去的模样,连滚带爬的从地上起身,挡在皇后面前,气息不稳,“你想干什么?啊?” 宋端一脚踹开他,“滚,我待会再来收拾你。”他提着剑就要刺进皇后的心口,突然又停了下来,他转头,看着曲元,“不对,你最宝贝的不是你皇后,你的宝贝儿子才是最金贵的,你等着,我让人把你儿子提过来,当着你的面将他送到阎王爷那里,也好让你尝尝什么叫剜心剔骨之痛。” 宋端说到做到,半柱香后,长安宫偏殿传来一声惨叫,曲元和他儿子的尸体横陈在中央。 皇后生生的昏了过去。 宋端丢了剑,浑浑噩噩的离开了。 ...... 第二日,大皇子赵世棕趁元帝病重造反的事就传开了。 太监当着文武百官的,宣读了封太子的诏书,择日登基。 三天后,元帝才将将下葬,赵隽寒就披上龙袍坐上了那个高位。 至于,赵世棕,新帝念及手足之情,将其囚于王府,没有诏令不得外出。 这是软禁,他没有赶尽杀绝,倒不是他心慈手软,而是他还没想好怎么处置赵世棕。 赵世棕在军中的威望极高,若是随意杀了他,怕是会带来动乱,赵隽寒才刚刚登基,当然不愿意给自己找这个大麻烦。 只能是先囚着了。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