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你中进士的消息,我同子安(陈安)为你高兴了好久。” “听说是二甲传胪,授官翰林院检讨了,是吗?”作为一个在科举之途上蹉跎了数十年的人,吕夫子深知进士、翰林院这几个字的重量。 这是……天下文人心向往之的地方啊。 “是,再过一段时间就要上值了。” 真好啊,他去不了的地方,半个弟子代他去了,也算了却心愿了,斟满一杯茶,袅袅余烟中,吕夫子道:“这很好,延哥儿,我相信翰林院检讨只是你的起点。” 这话陈延不好回,便没有回。 傍晚,在书院里忙碌了一天的陈安终于回来了。 是了,由于名声越来越大,吕思私塾早已不是前私塾后小院了,一年前,私塾改制,吕夫子和陈安共同出资,在川安县东城区那边购买了一块较大的地,重新建了所书院。 那书院很大,招生多,夫子缺口也大,吕夫子就新招了一些当初从私塾里毕业的秀才,扩充新鲜血液。 年轻的夫子多了,加上他们当初也是身临其境训练法练出来的人,私塾整体也变得很有活力。 席上,提到私塾一切事物的陈安眼睛里闪着光,滔滔不绝,直到一旁的许芸拍了一下,他才反应过来,噢,现在是康哥儿的接风宴! 他颇为不好意思举杯,“康弟,恭喜你考中进士,我敬你一杯!” 二人碰杯,陈延问:“多谢大哥。” 一桌子举业人,又是中举后接风宴,免不了聊了些关于考试的事,一直聊到月上中天,三个小酌了几杯的男人才脸红红地准备下桌。 陈延很少喝酒,因为他不太喜欢喝醉了之后这种晕乎乎的感觉。 起身,他有些目眩,旁近的小厮扶住他向客房那边走,堂兄和夫子则被自己的妻子搀扶着往内堂走。 边走,耳畔响起两道女声,一是师母的轻哼声:“又喝酒,吕润林你这个老骨头,等着明天起来头痛吧!” “相公,你喝多了,明日私塾的早课你得赶不上了。” “嘿嘿……”伴随着堂兄的傻笑,“没事,我晓得今天要喝酒,叫吴秀才去看早课了。” 陈延的眼神有一瞬间的迷离。 - 在川安县待的这最后几天,陈延一直都在私塾里当夫子。 据堂兄所说,在他考中进士之后,吕家私塾突然又多了许多人来报名,说这里是川安最年轻进士曾经度过的‘状元私塾’。 陈延无力吐槽:“状元之名还是不要乱传为好。” “是啊,我们私塾并无收插班生的先例,所以叫他们回去了,等下回报名的时候再来。” 这些天,陈安问了许多陈延有关乡试、以及如今京城风向的事情。 这些问题太有倾向性,陈延不由问:“大哥是要参加乡试吗?” “是啊。”陈安扬起笑,他曾是个敏感多疑的青年,时而在现实的捉弄下很阴郁,但时间与幸福的生活抹平了他身上的苦,使他变得平和起来,“我和夫子都觉得川安有些局限了。” “且小然的年纪也到了,江南那边思然兄的孩子也大了,要开蒙了。”吕夫子无奈接受了两个儿子都不是举业的料,现在又把期盼放在了孙子身上。 所以,去江南开私塾,无疑是对大家都有帮助的一条路。 说着,陈安的脸上又露出了神秘的笑,那是一种满含期盼的笑,“而且,芸娘也有孩子了。” “我也要当爹了。”为人父母,总想给孩子最好的,“我和芸娘都想去江南落脚。” “还没恭喜你!”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