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志便猖狂’。 但只有他知道,陈延要走了,要离开百理了,他怕自己的抱负、铺垫无法施展,所以提前张扬地把自己的一切都摊开了。 他在给下一个继任者施加压力,看啊,我前面做得这么好,我的计划明明白白放在这里,计划的预期也放在这里,若是继任者继任后,不按他铺的路走,以至于把事情搞砸,责任则全在于继任者。 他要以此倒逼新任知府按照他的车轮印走下去。 用自己的名声为一府百姓铺路…… 他敬这一位素未谋面的陈传胪,并想和他通一次书信,让他放下担忧。 他蒋四平绝不是个拧巴人,若是百理之策可行,他绝不会换,只会沿着既定的路走下去,然后比原来做得更好! - 百理。 远离京城,陈延不知道自己的事进展如何了,一切只能托付给了岳父大人,焦急等待了许久,姜尚书终于来信了,一目十行看完之后,陈延松了口气,已经准备上折子称病,安排回去的事宜了。 而此时,百理府的百姓正在为今年秋季的丰收而准备秋日宴。 是的没错,在小麦再一次丰收后,大家又忽然想起了当初的舂麦会,决定自发的每家每户举办小型盛会,陈延知道这个消息后,露面主持了一次小型的活动。 他人气很高,此举立刻引得数百户百姓夹道围观,人头攒动,贺喜者、跪拜他者数不胜数。 而那次盛会之后,陈延病了的消息,就从府衙内,逐渐向外扩散了起来。 众百姓皆惊,听闻陈延病了,在门口放鸡放鸭放自家水灵大白菜的百姓数不胜数,众人关注着陈延的一切情况,希望陈延能尽快好转。 但他们不知道,即使是神医,也医不好一个‘装病的人’。 然而,就在小病铺垫完,陈延准备先入中病,再装大病等京内来讯之时,驿站快马加鞭,送来了一则带着‘儿时思恋、旧日缅怀’的家信及调令。 调令竟来的如此突然,他不是还没给陛下去信吗? 陈延有些疑惑,然后在拆开了家信之后,脸上的表情瞬间全部垮掉,一旁的茵茵有些担心,问他怎么了? 一种空落落的感觉忽然涌上心头,好像发生了什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纸上轻飘飘地写着,祖母没了。 祖母没了,陛下的信亦言简意赅,称病损名,他说:爱卿自小以孝闻名,长于祖父母身侧,亲养之人逝世,理当丁忧。 祖母去世了。 又一位亲人与世长辞,但随这样的讯息而来的,竟是一封这样功利的信。 陛下或许还觉得,他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好的理由,举孝而奔,比举病而逃,不知道高了多少。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陈延有些反胃。 年少与祖父祖母相处的一切,在这一刻,忽然涌上心头。 茵茵看他不对,推着他:“相公,到底怎么了?”她蹙眉,“夫妻本一体,你别瞒着我。” “调令下来了,祖母仙逝了……不知月儿能否适应,她可能要随我们奔波一阵子了。” 陛下给的特令是回江南举丧事,那自然不能待太久,在新知府来之前,暂用陈延所设的班底维持百理府的运转,在这个当口,茵茵遣人去收拾行囊、筹备侍卫后,人去了糖厂,准备交接。 而陈延也立刻把周愈然、朱刺史和另一位知州叫来了府中,几人开了一个长会,陈延准备了很多东西,几乎干了一个通宵,大家早上才离开。 这一天来得突然又不突然,还好以前已经做好了准备,不至于手忙脚乱,安排好了‘身后事’,陈延起身,想去看看闺女,结果头一晕,眼前一黑,倒回了椅子上。 … 陈延真的病了,从装病,变成真病。 也不知道是不是情绪上来了,一下冲垮了他,让他整个人没精打采的。 陈延好几日不曾出现在府衙,纸是包不住火的,况且也没想过包,陈延要走的消息,很快像是惊雷一样,在百理府内炸响。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