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些。” “嗯?”陛下落白子,疑问。 “原以为人人会女工,女工之事应不太难才是。”陈延笑道:“未曾想执笔之手执针,这么不当事,没大用。” 这话引得天子哈哈了起来,“你啊你啊,男子之手本就是拿笔的,谁同你一样去碰针,这话传出去,朕的小陈尚书可要被小娘子耻笑了。” “臣已有妻室,不怕被耻笑。”他正色。 二人谈着谈着,话茬子便又到了手套身上,陈延打蛇上棍,很快说出手套原料产自于百理,提到百理,就不免说起了陈延当初在那儿任职的时光。 陈延对于百理是倾注了真感情的,言谈诉说中,他的眼眶很快红了起来,陛下看他神色落寞,一愣,不等问怎么了,陈延又说:“臣在百理时,始终不忘陛下叮嘱。” “要把百理做好,臣日夜难寐,与陛下通信的日子,陈极高兴,总想着快些快些,让陛下看见百理的变化。” “清远怎么忽然提起这个?” 今日前面发生的所有一切,都是陈延编织的一张君臣鱼水情锦绣图,而今,图穷——匕现。 他的眼泪落在棋盘上,膝盖落在了殿内冰凉的地砖上,额头紧贴于地,“臣昔日总想,陛下怎么会忽然召臣于百理入京,那时臣与陛下分明说好要等第三个任期——” 这样的质问之语,令天子蹙眉,将怒。 但事情的转折来得很快,“是岳父说,陛下惦念臣,就像是他惦念臣一样,臣一想,百理事已了,便收拾行囊回京了,又逢祖母之事……” “臣入京后,感念陛下恩德,臣敢说,满廷之内无一内臣能和臣一样,自选官位。”有肯定是有的,反正这会儿他就是天子的唯一,陈延感激涕零,“这一年多来,常伴陛下左右,臣总能想起昔年陛下说,您是君父。” 这是一段极有感情的话,君父。 熟稔的称呼,让天子想起了自己最早青睐这个臣子的时候,他说自己是庇佑四海之君,而他是四海之民,是君,亦是君父。 回忆果然最勾动人心,不知什么时候,一些宫女已经撤离,大太监东领看着陛下的变化,盯着地上的陈大人,内心即惊。 还好,陈大人不是女子。 …… “到底怎么了,清远?”成宇帝长长叹气,“这样好的年节,怎的如此伤感?今年百理的收成不也极好?” 他的眼光还是准的,蒋四平是个心机手段能力都不缺的年轻人。 “是,是……”他悲难自抑,但还是清晰的说出了事情的原委,噢,原来是三皇子。 陈延很快口齿清晰的说出了三皇子招揽自己不成,攻击自己,最后贬低自己:你以为父皇很宠信你吗? 知道当初父皇怎么把你调回京了吗? “殿下所言实在骇人听闻……臣,臣何以想过这些,在百理,臣一直供着陛下的信,寺庙内,臣也从不忘给陛下祈福,府内百姓也以为大名百姓,受陛下统御为荣。” 虽然当年有过这样的想法,但这样的事,怎么能在三皇子的嘴里出现! 成宇帝即刻火冒三丈,安抚陈延,把他送出了宫门。 当夜,陈延就听说陛下把三皇子骂了个狗血喷头,并禁了他一月的足,连带着贵妃娘娘都吃了挂落。 罚得很重,但陈延知道,这一切并不是为了给自己‘出气’,是天子震怒,自己被儿子给‘挑衅’了。 岳父说他这一步棋走得很险,一个不好容易被陛下厌弃,毕竟,陈延这眼药上得太生硬了。 “爹,你这里少懂了一点。”陈延伴着月色和雪色,振振有词,“陛下看通了我又如何?他不会觉得我不好的,毕竟,我的种种不好,又不对着他,是对着他的儿子。” “正如你说的,陛下是一轮正在向西的日,而三皇子正东出——” “我愿意为了陛下而得罪东出的日,毫不留情面与他最喜爱、目前来看最有可能入主东宫、继承大统的皇子,不更显得我的忠心吗?”陈延反问他。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