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此时身在何处。 他眸色忽沉,一把扣住若若的手腕,一言不发地往听鼓楼外走。 “谢大人!您不看美人了吗?” “他走了!他真的走了!” “……” 听鼓楼中,因谢淮离去,雍州官员们与丽姬们的声音交错而起。 夜风拂面,几分微凉。若若被谢淮拖着,疾步如飞地走在雍州的城道上,险些被吹来的风糊住了双眼。 “表哥!我们去哪里?” “回家。” 谢淮回过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眉间若有似无的怒意,隐约有种跟她秋后算账之势。 若若闭上了嘴:“……” 行过几条长街,很快便来到一座院落中,谢淮拉着若若推门而入,又嘭地一声将门带上。若若眯了眯眼,余光却忽然瞧见院中一颗老槐树,似乎挂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她敛敛眸,想瞧得更清楚一些。 谢淮却忽然抬袖,在她额上轻轻一敲。 “……啊!” 若若惊呼一声,原本放在树上的注意力也被分散开来。她抬眸,盈盈弱弱地瞧着谢淮,谢淮却冷哼一声,淡漠地抱起了衣袖。 一瞧这模样,就知他定是气自己不顾安危来到雍州。 “……” 若若心虚,灵光一闪,忽然仰脸朝谢淮笑道:“表哥,你敲得我好疼啊,快给我吹一吹。” 谢淮垂眸扫下,望着她似雪的眉间,一时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他下手根本没用力,她这撒娇耍赖,空口白牙的本事,倒是见长。 见谢淮依旧一言不发,若若抿抿唇,最终只能小声认罪道:“对不起……我也知道雍州凶险,不是我这种小病秧子能随便来的地方。可我就是想见你嘛,每日每夜都想见你……再,再说了!反正有你在雍州,我还能受什么苦啊是不是?” 说罢,理不直气也壮地朝谢淮弯眸一笑。 谢淮眼睑微抬,幽幽瞥她,良久,却侧首道:“滚。” 若若:“……” “你……” 被谢淮这一句滚气得不轻,若若难以置信地指了指谢淮,但谢淮仍是淡淡。她呵笑一声,扬声道:“滚就滚!小白眼狼!” 说罢,噔噔朝院门走了两步。 “谁让你滚那边?” 谢淮语气微沉,唤住了她:“让你滚到榻上睡觉,愚钝。” 若若:“……是吗。” 谢淮忽然淡淡笑了笑,朝前一步,俯身望她:“还有……谁是小白眼狼?” “……” 谢淮步步紧逼,若若步步后退,无奈,柔弱地抵住他的衣襟,讪笑道:“……我,我是小白眼狼。” “哼。” 谢淮冷哼一声,却也不再追究于此,拽过她的手腕,便将她拖到主舍的卧榻前,语气难辨道:“夜深了,睡吧。” 想她舟车劳顿,从晋安来到雍州,再不歇会只怕又病一场,虽有很多话想问她,谢淮终究还是忍住了。 然若若蹲在榻前,伸手摸了摸被衾,却忽然仰首问谢淮:“一起睡,是不是不太好?” 谢淮眸色忽暗:“……” 心中燥火瞬间被点燃,他气极反笑,拂袖行到另一侧的小木榻旁,呵道:“谁跟你一起睡。” 说罢,也不再理会若若,掀袍在木榻上躺下,侧过身子,背对过若若。 “表哥……” 不知道谢淮为何又生气了,若若懵了懵,行到木榻旁,俯身去瞧谢淮:“……对不起,我不知道还有一张榻嘛。” 谢淮敛眸不语,容色隐在夜色中:“……” 若若便扶住他的左手,低低凑到他身侧,笑着哄他:“表哥,我不远万里来雍州寻你,你怎么都不笑一笑,难道你见到了我,却不开心吗?” “……” 谢淮沉默许久,却忽然回过身,敛眸道:“开心。” 他神色端正,眸中幽深地凝望过来,语气虽低,但言语的诚恳猝不及防。 若若耳畔蓦地一红,怔怔地松开了扒拉着他的手,语结道:“是,是吗。那你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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