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抹去一样,认真思考时会觉得真有这么个人,但怎么也想不起时便会怀疑真实性。安娜曾经这么形容过,但我每次都说她在做白日梦,而她会因为我的调侃生气。 「谁呢?」我像往常一样问着,虽然我知道安娜想不起来,但我似乎期望着有人能跟我一样记着主人,这也许是一种孤独。 「……唔,可能是错觉吧。」安娜眉头深锁,快能夹死苍蝇了。 噢……苍蝇,但肯定不是主人那种体型的。 「可能是梦中的王子殿下?」 安娜十分不淑女地翻了白眼,「维尔,你这是往脸上贴金,与你熟了才知道你这么臭美。」 我闷笑了声,「那肯定是那时候我们还不熟。」 嗯,一个人很寂寞。原本金.普西会找我说话,但我逐渐疏远他,他总觉得是跟我告白的关係,实则不是。安娜也是会找我说话的人之一,渐渐地,我们熟了起来。安娜一开始似乎对我有些意思,但熟起来后她发现她喜欢上的都是错以为。 「噢,你真是……」安娜耸耸肩,「好吧,你快去祷告吧,冷漠的傢伙,愿神祝福你。」 我微微一笑,「不是该诅咒我下地狱吗?」 「滚吧!都不知道你到底去教堂做什么的。」安娜又不淑女地翻了个白眼,拿着她的书包走了。 我也前往教堂。 今天教堂人很少,可能是週五,急着回家与家人团聚,或是很少人晚上上教堂,所以显得有些冷清,但如此更令人能放空。 我上教堂有时候会祈祷、认错,但多半是在发呆,看看教堂里的人们来来去去,直到几乎剩我一人时才会离去。 我今天正想再次懺悔过错时,一位老者约莫八十岁的爷爷,开口向我搭话。 「小朋友,你每天都来呢,今年几岁了?」老人眼皮低垂,看上去没什么精神,但说话又十分有力度。 我礼貌性地与老人聊了起来,老人多半是寂寞的,我懂那寂寞的可怕,如果能相互排遣一下寂寞,也是挺不错的。 「昨天生日,十八了。」 「哎呀……要是昨天与你聊天多好,生日快乐,虽然晚了。」老人看了前方的耶穌受难像,「这么说来,你是高中准备毕业了吧?」 「谢谢你的祝福。」我道了谢,又有些奇怪,为什么老人会知道。 「你看起来很困惑,觉得我怎么会知道吧?」老人突然坐正身子,「因为那年毕业我刚好十八,和女朋友打了一砲,结果女朋友怀孕就结婚了。」 「……啊?」我愣愣地看着老人,这么随便地讲给外人听没问题吗? 「人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老人又驼着身子,懒洋洋地问道:「未来想做什么?」 「进大学唸文学。」我从以前就觉得书有趣,主人离开后,只要我不安便会看书,文学虽然难懂但很浪漫,也集结各时代伟大的思想传承,渐渐地想往这方面鑽研。 「唸书啊……挺好的。」老人点点头,又说道:「你是不是一年多前唱诗班的男高音独唱?」 我有些讶异地看着老人,我在以前双眼都围着主人转,没想到老人居然听过我唱独唱。 「你不唱了呀……真寂寞,你的声音很好听呢,就像小天使,我以为天使要接我去天堂呢。」老人叹息一声。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老爷爷,你真是有趣的人。」 「我的孙子也常说我有趣。」老人淡淡地说:「让他多笑笑,心情也会好的。活了这把年纪,也只希望他平安快乐地长大。」 「你肯定是慈祥的爷爷。」我由衷说道。 「这可说不准。」老人摇摇头,他拄着拐杖站起,「好啦,我该回去了,不然老婆子又要碎碎唸了。再见,小朋友,谢谢你陪一个老人讲话。」 「再见,也谢谢你的生日祝福,祝你有愉快的每一天。」我目送着老人。 老人摆摆手,彷彿谢过,步履蹣跚地拄着拐杖走出教堂。 心头似乎轻了不少,也许是托老人的福,与他谈话挺舒服的。 我开始注意到老人也几乎三不五时就跑教堂,只是我们之后很少对话了,偶尔才会聊个几句。 很快地,我毕业了,安娜哭得乱七八糟,明明没什么好哭的,更别说我跟她同校同系还在这个镇上,恐怕天天见得到面。安娜边哭边辩解她哭才不是因为我,但她明明也没几个朋友,甚至跟我是最要好的,她会把她写的小说给我看,充满男男恋情的旖旎幻想,我都不知道从何吐槽起。不过,难怪她交不到男朋友,当然我是绝对不会这么跟她说的。 因为大学仍在镇上,我仍然秉持着每天上教堂的习惯。只是学校离家有一小段距离,跟教堂也不同路,我趁着暑假考到驾照,用主人留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