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扔下木枷钥匙就跑了。 整个西城兵马司所有人马倾巢而出,就剩下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白幕僚。 “给我开开。”谢茂把钥匙踢朱雨身边。 朱雨忙给他开了木枷,轻轻握住他的手腕:“王爷可有不适之处?” 谢茂将双腕活动给他看:“好着呢。”又问白幕僚,“我能走了?” 白行客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草民服侍王爷起驾……” 谢茂将仍旧被捆成粽子的侍卫一一看了一圈,白行客连忙上前帮着松绑,好不容易十多个侍卫都被解了绑,堂内传来花钿金钗碰撞的清脆声响,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身影慢吞吞地挪了出来。 信王府众人闻声一看,都是要笑不笑的表情,白行客缓缓回头…… 钱元宝敷着粉,涂着胭脂,小嘴抿着一抹嫣红,一身绿萝裙,满头珠翠,打扮得跟银楼卖首饰的人具似的,扭扭捏捏地迈着小碎步,上前道了个极其难看的万福礼:“多多拜见王爷。”捏起的嗓子还带了一丝哭过的沙哑。 谢茂噗一声就笑喷了:“元宝,你逗十一哥玩儿呢?” 钱元宝难以置信地抬头,捂住胸口的两团棉花:“我和八姐长得可像!” “你就穿自己的衣裳出来,我未必认得出你是谁。扮成这样……”谢茂憋不住呵呵呵。 钱元宝不太好意思地扯了扯袖子,正经上前向谢茂作揖赔礼:“十一哥恕罪,元宝失礼了。——听说是外边人搜城把您给锁来的?都是元宝的错。请十一哥责罚我一人,不要怪罪父亲。” 谢茂正要说话,突然听见咻一声利箭破空的声音,翻身就扯着钱元宝躲进了圆柱后边。 信王府的侍卫则各自就位,负责前端的开始紧盯各处,负责贴身护卫的则跟着守在了圆柱前后,另有三个负责当肉盾的,直接堵住了任何可能朝谢茂放冷箭的角度。 怀里少年身上传来汗味与脂粉气交织在一起的古怪气息,贴着近在咫尺的年轻身躯,这样紧张又炽热的天气,加上自己也是十六岁上最容易冲动的年纪,谢茂隐隐觉得有些躁动。 他以为是因为自己和钱元宝靠得太近了,微微往后撤了一步,靠在圆柱上。 脑子里却在想前世之事,忘记是哪一世了,反正,他那时候是皇帝,刚登基时内忧外患,狼狈时差点被人围在圣京一锅端了。满朝反对声中,他力排众议起用了衣飞石。——父兄都被他大哥干掉的衣飞石。所有人都认为必定会掌权灭了谢氏皇室的衣飞石。 他想的当然不是自己多么英明神武,具有王霸之气,以至于衣飞石到死都忠心耿耿。 他想的是,有一回他微服去军营视(瞎)察(逛),遇见了正在整军的衣飞石,那时候的衣将军浑身汗湿,论理应该臭不可闻……可是,他还是很不要脸地更衣下场,缠着衣飞石来了一场“朕可以打你,你不许打朕”的无赖切磋。 他喜欢衣飞石身上的味道。 夏天他就不喜欢让人在身边伺候,可哪怕是最热的天气,他也喜欢和衣飞石待在一起。 【既然宿主如此喜欢衣飞石,为何不尝试将衣飞石作为任务目标?】 【他?】谢茂翻了个白眼。 龙幼株都不可能为人殉死,衣飞石?他只会比龙幼株更坚定,更不可能。 ——最重要的是,谢茂喜欢一个人,从来就不希望对方为自己去死。殉葬也不行。 余贤从归来禀报:“王爷,此地恐不周全,不如往里边厢房挪一挪……”这大堂上四面空荡荡的也没个遮掩,不如去屋子里两边靠墙,比较好守。 谢茂各种危机战乱见得多了,此时也不惊慌,冷静地看了一眼,问:“怎么回事?听声音不是冲着咱们来的。圣京城里,哪里来的弩箭?”谢朝对弓箭管得不甚严格,弩箭则是禁器,除了被授权管制使用的几个兵衙,连皇室贵族手里都没几件弩具。 余贤从很惊讶于谢茂的耳力,这么一声箭响,没怎么接触兵器的信王就读出这么多信息? 关键是,他还都说对了。 “约莫是清运坊那边的陈朝探子化整为零了。京城兵力都去了合子街,这几个零散的贼子刚好过来,遇上了恰好往兵马司来的一队人……”余贤从正在解释。 “弩箭是陈朝探子带来的?”谢茂皱眉。有探子不奇怪,探子能带进来弩具就很吓人了。 弩具较之弓箭更加隐蔽,兼有远程杀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