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正在心潮澎湃中,猛地被系统打断,一口王霸之气卡在喉咙里,上不去也下不来。 这几天系统都老老实实地安静如鸡,谢茂几乎都忘了它的存在。这关头系统又猛地窜出来刷了一把存在感,成功地把谢茂再惊吓了一回。 装逼被打脸的谢茂没好气地怼回去:【闭嘴!不开!再哔哔磕死!】 遇上谢茂这么个浑不吝的宿主,被威胁的系统只得委屈地再次沉寂下去。 真正算起来,谢茂待在太极殿的时间,远比他住在信王府的时间更长。 这间不大的宫殿他实在太熟悉了,他几次在这里御极升座,几次在这里溘然长逝,无数次在此召见王公大臣,无数次在此发出影响天下的纶音圣谕。他坐在御座上没有半点忐忑激动,来太极殿,他更像是远游的主人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恭送大行皇帝御体入梓奉安是当务之急。”谢茂在太极殿给谢芝举丧也不是第一次了,他看了垂手肃立的诸王大臣一眼,想起还在奉安宫中的杨皇后,真有了两分伤心。 “皇兄与阿嫂在时帝后和睦,乾坤同泰,如今……” “礼部、太常寺着人,即刻具礼。尊奉大行皇帝梓宫入奉安宫。” 谢朝历史上还真没有帝后前后脚归天的丧气事。供奉帝后梓宫的奉安宫就这么一个,杨皇后已经安置在里边了,皇帝怎么办?总不能让皇帝一直留在太极殿吧?不过,皇后之尊,于帝齐体,既然有新帝做主背锅,把大行皇帝和大行皇后塞在一块,也不算太过违礼。 群臣皆称是。 不等林附殷建言,谢茂已流水介的吩咐下来:“再来便是大行皇帝的谥号、庙号。” 他也不是真的对谥法一窍不通,可谥号都是群臣所议,他做皇帝的,顶多挑剔一二,说个准与不准,是否让群臣重新再议,自己跑去给皇帝定谥,那会被天下笑话,便直接抓了壮丁,“林相,这事儿劳你和三位阁臣商议一番,今天就定下来。还有朕的年号,今天也要议定。” “着各府各衙文武百官即刻入朝待旨。” 有内阁几位才思敏捷的老臣在,大行皇帝谥号、庙号很快就定了下来。 就算皇帝可能和淑太妃不对付,谢茂也不可能在这上边和已经死了的皇兄为难。谢茂亲自敲定,大行皇帝谥号奉皇大弘孝皇帝,庙号中宗。礼部与太常寺的官员本就因国丧守在宫里,没多会儿就过来了,谢茂与诸王大臣一起,奉大行皇帝梓宫至奉安宫。 办完了这事儿,谢茂趁空招来常清平,说道:“去接清溪侯来。” 他把衣飞石留在宫外,本是以防万一。哪晓得莫名其妙就稳稳当当地捞了个皇帝位置,这会儿再把衣飞石留在信王府算怎么回事?可惜不能把小衣册立为皇后。谢茂遗憾地想。 百官齐至后,新帝改元的旨意也下来了,以明年为太平元年。 ※ 衣飞石匆忙赶到禁中,被赵从贵亲自接到了太极殿。 这会儿谢茂正带着诸王与文武百官在奉安宫哭灵,先帝跟前服侍的宫人太监全都迁了出去,长信宫中的掌事大太监王从富、掌钥女官刘氏在太极殿打点。见赵从贵引着一位年少俊朗的侍卫进来,王从富先上前施礼:“问侯爷好。” 衣飞石一眼瞥见这大太监丧服下暗紫色的纱袍。 在谢朝,能服紫的太监,那都是太监里的祖宗。早前先帝跟前的秦骓、齐驹,先皇后跟前的邵兆,再一个就是长信宫淑太妃宫里的王从富了。 “公公好。”衣飞石认出了王从富的身份,可他从不抖机灵,就假作不知道。 刘氏也上前施礼,道:“圣人有旨,清溪侯来了只管在后殿歇息。” 衣飞石浅浅笑道:“恕臣不能奉旨。此处是陛下燕寝之地,臣不敢。” 谢茂是彻底放飞了自我,想怎么来就怎么来,衣飞石可没他那胆子。如今新帝还未举行登基大典,位置稳不稳当还是两说。他衣飞石一个无权卑职的外臣,就敢大喇喇地跑太极殿里歪着,这是想作死还是想作死?坚决不干。 赵从贵忙赔笑道:“侯爷到侧殿稍歇片刻。” 太极殿的侧殿有一间专门的耳房,是供上了年纪的老臣待诏时所用。里边设有软椅、茶点,还有专门的小太监服侍着。当然,这种待遇,是真老臣才有的恩遇。不到七十岁,那就只能等皇帝特旨才能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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