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莽撞了呢?朕想不明白,你这样冷静自守的人,为什么会把重要人犯险些打死当场?襄国公,衣爱卿,不如你跟朕好好说一说?”谢茂重新给衣飞石端茶,“若是说得精彩,朕就不怪罪你了。否则,朕倒是要问一问,你这巴掌是灭口呢,还是灭口呢?” 衣飞石被皇帝气得够呛,这口气……分明就是戏谑,故意逼他亲口承认护短了。 “陛下真的想知道吗?” “爱卿说不说呢?” “陛下想知道,臣自然知无不言。” “说。” “启禀陛下,谢浩说臣的丈夫不能人道,臣心想,就算这是真的,你也不能嚷嚷出来啊。臣一时激愤之下,就打了他一巴掌。哪晓得就打重了。臣罪该万死,求陛下治罪。”衣飞石满脸认真诚恳。 “……” 谢茂想把黎顺捉来暴打一顿。 听事司在宗正寺当然也有眼线耳目,谢茂听说谢浩重伤时,就让听事司去查问详情。 问题是,就算听事司知道谢浩说皇帝不能人道,襄国公才气恨之下给他来了一下,有谁敢大喇喇地在皇帝面前说那四个字?当然只能含糊其辞,总结地告诉皇帝,谢浩出言不逊,襄国公听之不忍,因维护陛下才痛责谢浩。 谢茂心中得意极了,朕的小衣何等养气功夫?旁人当面骂他,他也只是哂然一笑。 如今有人说朕一句不好,他就气得差点把人打死,可见是极其爱慕于朕。哎,朕真是太幸运了,今生竟得此爱。 得意归得意,偷着乐可不是谢茂的爱好。他非得把事情拎出来,叫衣飞石亲口承认护短,亲口承认爱慕自己,那才是一句一句的甜话,听着何等惬意? ……就被黎顺和衣飞石联手坑沟里了。 好嘛,小衣总算大大方方地承认朕是他的“丈夫”了。谢茂苦中作乐地想。 “原来爱卿的丈夫‘不能人道’竟是真的?朕怎么听说,传言不实呢。”谢茂指尖轻轻扣着放在衣飞石面前的粉瓷瓷碗,碗盖儿上烧得粉润清透的一个圆沿儿,皇帝修长的手指就在圆沿儿里磕磕。 衣飞石看着皇帝这不要脸的暗示,面不改色心不跳,诚恳地答道:“陛下金口玉言,陛下说传言不实,那自然实也不实。臣以为陛下说得对!” “朕说了不——算——” 谢茂也不去弄那茶碗儿暗示了,直接伸手抱住衣飞石,一把按住爱人腰间嵌着美玉的革带。 “咱们试试!试试不就知道了?” “……” ※ 谢团儿离宫之后,搬回了长公主府居住。 黎王府几次派人去探望,谢范也顾不得自己被衣家剃了头,这会儿头发离着肩膀还有半寸距离,这就不计前嫌地几次亲自登门,名义上是探望外孙保保,其实几次都在问闺女,要不要跟爹回家去? 谢团儿对谢范的态度却很冷淡。 她在衣家熬了十年不肯和离,是为了照顾被圈禁的父母,是为了自己身为长女的责任。 可是,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在弟弟谢圆出生之后,谢范对她骤然变化的态度。谢范未奉命去黎州办差之前,就曾风急火燎地想要与衣家议婚,把谢团儿嫁到衣家去——就因为谢团儿觉得,她不比弟弟差什么,她应该被父王一视同仁。 重聚天伦的初时惊喜过去之后,许多曾经被淡忘的怨恨都会随之而来。 谢团儿不怨恨父亲,却也不会选择回到黎王府。哪怕没有皇帝欲立嗣女这件事,哪怕她走投无路,她也不会选择回到黎王府去。——弟弟谢圆已经大婚,已经被立为世子。她此时回去,父母尚在还好,一旦父母不在了,就是寄人篱下。 天下之大,何处不是家? 没有父母,没有丈夫,没有儿女,谢团儿孑然一身,也一样能自立门户。 何况,她现在有儿子了。孩子是上苍对女人最大的恩慈,尽管怀胎十月艰辛无比,尽管诞育后嗣损伤身体,可是,一旦有了孩子,只要将孩子好好教养对待,这个孩子就一辈子也不会背弃自己。 中原礼教将女子视为传宗接代的工具,妇人也理所当然地认为,孩子属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