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睫微湿,似乎特别委屈又强忍着,用清凉中带着一点儿独特腔调的口吻说:“我不想回去。” 这一句央求中带着委屈和渴盼,还有一点儿年轻人独有的纯澈。 除了不懂事的孩子,谁听了都要心软一下。 “回……”宿贞想说,回去是为你好,以后就接你回来。 “妈妈,我不想回去。我想和你在一起。”衣飞石巴巴的望着她。 “你……” “妈妈。” “……” …… 谢茂背过身,看着还在升温中的水壶,嘴角勾起偷偷地笑。 衣飞石这个撒娇的功夫,极其厉害,轻易不会使出来。他很擅长判断人的情绪,知道在什么时候放低姿态,什么时候强势表态。真逼急了,他不止会撒娇,还会哭。哭得情真意切极其可怜,让人看了就觉得不答应他的要求简直罪大恶极。 不过,年纪大了之后,衣飞石就不玩这一套了。一则身份足够高了,在谢朝,没什么人值得他装可怜去讨好图谋,二则谢茂的各种套路都被他看穿了,就算谢茂想捉弄他,也根本吓不住哄不了。 现在面对这个陌生的亲妈,衣飞石故技重施,谢茂数着数,看宿女士几分钟溃不成兵。 宿贞为难极了。 她心肠很硬,可是,儿子是她唯一的弱点和软肋。 衣飞石一口一声叫妈妈,叫得她在心里泣不成声,如果不是关系到儿子的安全,就凭这几声妈妈,哪怕儿子说的是“妈妈我希望你去死”,她可能都要走火入魔地答应下来。那可是丢了二十年、亏待了二十年、歉疚了二十年的亲儿子啊。 太危险了。理智控制着宿贞,她不着痕迹地咬着下唇,告诉自己不能答应。 明明知道不能答应,对着衣飞石可怜兮兮的央求,她连狠心说“不行”都说不出口。 二人谈话时坐在小餐桌边,桌上除了各种宿贞带来的文件,茶水杯,还有两个果盘,一个盛着葡萄,一个盛着大樱桃。衣飞石拿起两个大樱桃,宿贞还挺奇怪,这孩子突然打断情绪准备吃水果?两个大樱桃就飞了起来—— 一把锋利的水果刀咻地飞出,把两个大樱桃死死钉在了墙纸上。 衣飞石走到墙边,把大樱桃和水果刀一起拔出来,摊开手心给宿贞察看。 他这一刀不止射穿了两枚樱桃,连里边的樱桃核都齐齐整整地切成了两半,分毫不差。 “我有自保的能力。”衣飞石说。 宿贞有些惊喜,却依然不为所动:“孩子,不是妈妈打击你的自信心。你这是在哪个剧组学的吧?这种马戏团的把戏,好看花俏,实战里并不适用……” 马戏团的把戏。打遍谢朝无敌手的小衣,牛批哄哄的襄国公,你也有今天。谢茂闷笑。 宿贞话音刚落,衣飞石手里飞刀又脱手飞出。 为了不打草惊蛇,宿贞挑选的谈话酒店不算很高档,墙面上贴着装饰墙纸。这一刀扎进去,听见了细微的碎裂声,有墙纸挡着,也看不见里边的细节。衣飞石再次上前拔刀,顺手把墙纸撕下来。 在他撕墙纸的同时,就有大片涂料水泥跟着脱落,墙里的红砖直接碎成了渣渣。 整整半爿墙,轻轻一碰,就像沙砾一样簌簌滚落,扬起巨大的烟尘。 衣飞石很有经验,扯起墙纸挡了一下,身上点尘不染,撤了回来。 飞刀射樱桃是花俏把戏,一飞刀轰塌半堵墙,这已经超乎了正常人能理解的范畴,普通枪械都做不到这种疯狂的效果。 宿贞更惊讶了。她惊讶的不是这种反人类的效果,而是她不认为石一飞应该拥有这种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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