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能自己脱。” 常家老祖想要石一飞的身体,宿贞怀疑谢茂也对石一飞的身体心存觊觎,常燕飞想法比较乱。 他知道谢茂和衣飞石肯定有问题,也知道二人感情不同寻常。 不过,那毕竟是表弟的身体。 和许多“我受了伤害,你凭什么过得好”的懦夫不同,常燕飞自己尝过了被翡翠玉丝折磨的痛苦,就不希望别人也落到与自己一样的地步。许多人在承受过痛苦之后变成了加害者,也有一些人走过痛苦的迷障,更加坚强,成为保护者。 常燕飞确实也不算保护者。 他还指望谢茂帮助他摆脱常家老祖,所以,他不会明着警告衣飞石。 他只是冒着触怒谢茂的危险,拉着衣飞石到厨房里,悄悄告诉衣飞石,你要自己穿那件“刑具”——只有这样,你的身体,你的灵魂,才会属于自己,而不是被谢茂用翡翠玉丝操控着,永不超生。 衣飞石察觉到他的善意,没有说什么我和先生的事不必你管,我愿意把一切都献给先生。 他帮着常燕飞洗好盘子,放在微波炉边上,说:“知道了。谢谢。” 叮。 浓汤热好了。 衣飞石端着两盘子热汤出来,一碗分给辛苦盯着监控的anthony,他和谢茂合吃了另外一碗。 “嗯……”衣飞石表情微妙。黑暗料理大国不是说假的。 梅女士带着一箱子材料回来时,天已经快亮了。 常燕飞紧张地等待着吩咐。 这么多天以来,他一直在琢磨谢茂会用什么方法摘掉他身上的翡翠玉丝。反反复复地研究谢茂写给他的材料清单。这材料可以怎么用,那材料可以怎么用,配合起来说不定还能这么用……摘除翡翠玉丝的时候,会不会很痛苦,在地上打滚会不会很难看…… 这一定是大工程!很不容易!连老大都要筹备十天!老大也一定会耗费很大的精力! ……真的不用沐浴更衣熏香祈祷吗? 他这么紧张地看着谢茂,谢茂气蕴于指,从他头顶百会穴揉按数次。 “脱下来。” “……???” “怎么了?” “就这么脱下来?”常燕飞小心翼翼地问,“不用做点法什么的……?” 谢茂不禁失笑,晃了晃自己才在常燕飞头顶揉过的手指:“做了。脱下来吧。” 常燕飞陷入了不切实际的恍惚中,试着解开卡通棉服,慢慢脱下一个袖子……缠在棉絮上的翡翠玉丝并没有倏地紧贴上他的肌肤,也没有和从前一样狠狠嵌入他的经络之中。 他就像脱一件普通的外套,就把翡翠玉丝脱了下来。 谢茂一手提着梅女士准备的箱子,一手拎着他脱下的棉服,进了卧室。 常燕飞还在强烈的不可思议中。他站在原地,失去了固魂用的翡翠玉丝,常年服用离魂符水的灵魂根本不贴合肉身,轻飘飘地飞了出来,越来越高。直到他飘进卧室,看见谢茂从棉服里一根一根拆卸翡翠玉丝,他才悚然惊动——出窍了!我竟然出窍了! 大凡修者都能魂游物外,常燕飞作为常家青年一代最天才的修士,却做不到这一点。 他一直被翡翠玉丝禁锢着。 飘飘然的感觉宛如成仙,常燕飞飘出屋顶,看着即将迎来光明的黎明,兴奋地飞舞。 他在异国他乡的街头上飘忽,和每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打招呼,当然,也没人能注意到他。他追逐在街头拉屎的小狗,拉扯清晨送报纸的小工,在上货的工人身前夸张地做鬼脸—— 一直到耳畔有个严肃的声音训斥他:“回来!” 咻地一阵风。 常燕飞的魂魄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体里,觉得视线不大好——谢茂在他额头上拍了一张定神符。 谢茂已经把翡翠玉丝嵌入了标准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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