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厌恶在天空中飞翔的虫子。 哪怕延嗣清平是他的傀儡,是完全属于他的工具,他依然想把延嗣清平的翅膀削下来,拧断那只虫子坚硬得宛如兵器的脖子,让它彻底堕入泥土,无法再次起飞。 与此同时,天空中凭空出现了一道白鹤虚影。 这只白鹤挥舞着翅膀,撂起一只脚,狠狠蹬向虫子的脑袋。 “鹤舞。”谢茂微微蹙眉。 这只白鹤战斗的方式,他太熟悉了。 刚才白鹤蹬虫子那一脚,和他飞身一脚蹬开陶无极的傀儡,迅速进行反杀时的招式,同出一源,都被称之为鹤舞。这并不是烂大街的体术,是衣飞石所创,可他不记得衣飞石教给别人了? 延嗣清平已经朝着谢茂所在的方向滑翔而下。 他有魂契在身,感觉到谢茂极端厌恶他在天空中飞翔,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落地。 白鹤在空中已经变幻了形体,化作虎形,以虎扑之势追杀下来。谢茂信手挥剑,桃木剑挽出一朵剑花,轻轻落在了下山猛虎的下腹处——若论这一套体术的弱点,天底下除了衣飞石,只有他最清楚。 追杀下来的修士在瞬间又改换了形制,猛虎即刻化作老龟,肚皮硬邦邦。 谢茂左手一挥。 “!” 一个正打算把陶无极偷走的年轻人捂住脑袋。 砸中他脑袋的饮用水瓶子掉了下去,再次落在了陶无极的脑门上,陶无极都无语了。 “你来干什么?” “……我来救你。” “呵呵。” 这个自告奋勇来救陶无极的年轻人,很明显比陶无极更年轻,修为也更稚嫩。 “很精巧的傀儡。”谢茂捡起地上的大乌龟,走向两个挤在一起的人类修士。 在天空中几次幻化形状的袭击者都是傀儡,操控傀儡的则是这个打算偷偷救走陶无极的少年修士。他的修为不如陶无极,操控的傀儡却比陶无极的傀儡高级无数倍,因此显得比较能战。 陶无极面对谢茂时有些紧张,这少年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昂着头说:“我姓常!” 见谢茂不为所动,这少年伸出手:“把傀儡还给我!” 谢茂一般不想和熊孩子说话,因为,说不上两句,他就忍不住想吩咐拖出去打。 “你怎么说?”谢茂问陶无极。 陶无极看着气咻咻的常思源,沉默片刻,态度依然很坚决:“我知道你们的规矩。” “我也说实话,仙道贵生,修行之人,谁不爱惜今世福报?人身难得,中土难生,下辈子就不知道在哪儿了。我也不想死。” “——我姓陶。” “祖宗有家训,师长父兄皆立了规矩。我辈修士,长存济世之心,不生相害之念。” “你有你道,我有我道。” “我可以死,不能有辱家族清誉。” 他看着谢茂,眼底其实存了一丝求生的哀恳,“我不能答应你。” 谢茂觉得这种眼神特别熟悉。 在新古时代,曾经也有一个姓陶的年轻修士,鼓起了勇气,强撑着舍命的害怕,向他索要长辈丢失的傀儡。念着当初那一点儿同在特事办共事的香火情,谢茂收回桃木剑,说:“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拨人,也不会强迫你做什么。你祖上法脉是否承袭蜀中?” 陶无极茫然地看着他,觉得谢茂的发音很奇怪:“鼠中?” 看得出来,陶无极的傀儡术已经比新古时代时的陶家有了极大的提升,历史长河中失落了某一段传承来历,在修真史上也是屡见不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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