汹涌可怖的真元,宛如泰山一般压了下来。 衣飞石微咬牙。若谢茂扛不住了,要他帮忙顶着,粉身碎骨也不能躲啊。 他甚至在感觉到那股泰山压顶之势袭来时,倾身的速度更快了一步——君上从不会找他顶缸,倒是谢朝的陛下比较弱鸡无赖,又养得身娇体弱,衣飞石本能中就有一种替谢茂扛住一切伤害的冲动。 哪晓得泰山冲到面前,扑面而来仅是徐徐春风。 谢茂将那股看上去很恐怖的真元牢牢地兜在手里,指掌之间赫然形成一个小世界,五行在其中宛然流转,冲盈不绝。这不可思议的小世界里开了一道细细的口子,有精纯无比的真炁流淌出来,涓滴珍贵地朝着衣飞石眉心滴滴答答。 衣飞石神魂身体皆虚弱无比,神魂上的虚弱无药可救,身体上的虚弱则靠着岳云带来的信仰金光一点点养着。毕竟两次凿破玄池,伤及根本,神魂也那么虚弱,身体养起来很缓慢。 谢茂如今在真炁和衣飞石之间充当了提纯的漏斗,大约就等于把果子榨成汁,再把汁浓缩成膏,掰碎了一点点喂给衣飞石吃。省去了修行之苦,也绝不会被汹涌澎湃的真气所冲伤。 真炁原本是五行冲盈而生的气场,被谢茂弄出涓滴细流的方式,一点点落入衣飞石紫府。 空虚的紫府被滋养,贪婪地吞噬着珍贵的修元,气行往下,被修复之后依然隐隐作痛的玄池发出欢快的吐纳,原本带着细小裂纹的玄池慢慢地变得完整,就仿佛从来没有破损过。 真炁落在玄池之中。 一滴,两滴。 滴答,滴答。 衣飞石的玄池很宽广,谢茂赐予的修元很精纯。 一滴修元汇入玄池,玄池就似将满。 滴滴答答的修元不停落下,玄池却始终将满未满。 “先生……”衣飞石心知肚明,他的玄池是不可能被注满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毕竟是圣人格局。 “……” 谢茂拿眼睛瞪他。朕现在没功夫说话! 谢茂手里擒着的那一股汹涌真炁还有一多半,若是不给衣飞石全部吃下去,他拿着怎么办? 这玩意儿又不是积木,想要的时候拿出来,想拼哪儿拼哪儿。它既然被谢茂控了出来,要么全部给衣飞石吃了,要么炸开个什么东西——比如谢茂的身体,总不可能再服服帖帖地回到谢茂的体内。 从谢茂决定把它弄出来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衣飞石必须全部吃下去。 谢茂不担心衣飞石。好歹也是阴天子,有他慢慢往里喂,不可能撑死。 也不知过了多久。 衣飞石毕竟神魂虚弱,专注力不足够,时间长了就开始恍惚。 谢茂则始终牢牢地控制着双手中酝酿的五行真炁,看着那团看上去气势汹汹能炸掉大半个京市的汹涌真炁,一点点变得孱弱,一点点变得微小,最终全部化作涓涓细流,淌入衣飞石的身体。 “……你不是端早饭吗?”谢茂累得够呛,坐回椅子上,敲着茶桌要饭吃。 想要执手相看热泪盈眶感谢君恩——这剧本是演不上的。谢茂早就过了花前月下送定情信物的阶段,他和衣飞石的日子过得比较接地气。他确实花了很多功夫,现在也确实很疲惫,可是,你见过爸爸给妈妈干点活儿,妈妈就感动得不行不行的吗?老夫老妻了,两口子不讲那些虚的。 谢茂如此理所当然,衣飞石还需要一点时间适应。 现在劈头盖脸被问早饭,他都顾不上问候谢恩,连忙转身去看自己端上来的梅子汤和白茶冻。 得,杨凉了,白茶冻也稀了。 现在已经是下午一点了。 “先生稍等,我去……衣飞石了解谢茂,大约是行军饭盒吃腻了,否则不会问他要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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