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锦天在行军帐篷前转了几遍,又敲又摸,对这种随身携带的小房子相当惊艳。师父是给了他一个储物空间,可也不能把房子从地基里口口塞进去,用的时候再搬出来啊! 陶亭则在教室里看各种神奇的教具。他是傀儡世家出身,对制作精巧的小东西充满了好奇,恨不得拆开来看看其中到底是怎么个原理……当然,这是谢茂的东西,他多看两眼可以,都不怎么敢伸手碰。 常燕飞是见得多了,早就习惯了。 这货沉浸在拜师成功的兴奋中,一只手里捧着茶壶,一只手里撑着伞,跟马仔一样跟着谢茂屁颠屁颠的,谢茂正在和杨昭介绍情况,简单说了这几天的行程安排,他就跟着时不时捧哏,那叫一个会接梗,要不是口音不对,杨昭都以为他是津市来的。 刘奕则和铠铠在一起玩儿,两人带着傀儡,在沙地里玩沙子。 这三个小孩玩沙子是修真版本,铠铠以灵力控沙成型,筑起一座座云上宫殿,刘奕修行日浅,没有那么多力量可以用,但是他修炼的是大阴阳术,能够沟通鬼神,招了不少沙漠上的孤魂野鬼来帮自己堆沙子,傀儡就在一边拍手傻乐,给两人加油助威。 傀儡并不知道铠铠和刘奕在暗中较劲,铠铠筑起漂亮的大宫殿时,他也跟着啪啪拍手表示欢呼。 被刘奕不大高兴地看了一眼。 于是傀儡就明白了。 下次铠铠再筑起大宫殿时,他鬼鬼祟祟地走过去,假装欢呼,想把铠铠的宫殿踩塌。 ——两个开智不到一年的小鬼,哪里比得上活了千万年的附灵铠铠?傀儡原本想着神不知鬼不觉不小心“踩”坏,哪晓得一脚跺下来,差点把自己的小腿骨折了。 铠铠抱着手嘲讽地看着他,说:“你个小木头,这么小就坏了心肝儿!” 刘奕把傀儡拉回来,护在身后。 铠铠岂会善罢甘休,非要把傀儡捉出来,摁在地上打了两下屁股。 傀儡没有痛觉,奇怪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傻? 铠铠气得跳脚:“他使坏都是你教的!”爬起来就追着刘奕打,同样试图体罚刘奕的屁股。 刘奕平时都不爱跟“凡人”打交道,跟铠铠玩儿也是出于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近,可要他乖乖挨捶,那绝不可能。在他心目中,能够捶他的只有爸爸妈妈和老师。 一个要揍,一个不肯被揍,两人很快就追逐厮打了起来,闹得沙地上一片狼藉—— 衣飞石站在远处,看着刘奕被铠铠追逐的身影,神色有些复杂。 刘奕在后世不叫刘奕,叫刘叙恩,也就是鬼府中失踪的刘大判,小仙口中的刘帝君。 刘叙恩是衣飞石非常看重的心腹弟子,出生却远不如旁人那么光明正大。他原本是鬼府里一缕不肯轮回的游魂,因心怀怨愤,日日指天喝骂。搁你家里有个天天骂街的神经病也受不了吧?便有鬼将捉住刘叙恩,再三劝说不听,许诺多给福慧资粮下辈子投个好胎不听,上窜下跳要报仇。 问题是他的仇人早就死了几百年了,轮回好几世了,他自己也知道,还跑去仇人的现世看了一眼,发现仇家变成了一个天真浪漫还挺善良的小女子,报仇也下不去手啊?可心里还是很气,就跑去鬼府骂娘骂天,反正我没有报仇,我很气,我就要哔哔! 把当时负责地府庶务的死源帝君都气笑了,尼玛个大奇葩!你要是有冤无处伸跑来骂街就算了,仇家都找到了,你自己下不去手,怪我咯? 好说歹说不管用,刘叙恩就是要骂街。死源帝君将他判入地狱,受拔舌之刑,先判了一天。 一天之后放出来,还是不管用,人家继续骂街。 死源帝君又判了五天。 …… 最后刘叙思被判了二十年,放出来了依然一刻不停地骂街。 衣飞石查过刘叙恩的生死簿,他这人命是很苦的,生于离乱之世,爸爸是个离国逃难的大帅哥,被颜值不大高的妈妈捡回家,注册结婚之后,爸爸获得了和平国度的公民身份,很快就消失了。他的妈妈也是个奇葩,天天去捡逃难的难民帅哥,后来被移民署当蛇头判了刑。 刘叙恩出生之后没有经过登记,父走母囚之后,就开始在街面上流浪,很艰难地长大。 后来他开始混街头社团,眼看着有了小弟、有了生意——虽然是不怎么合法也不光彩的生意——人生稍微有了一点起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