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飞石根本不敢在君上面前和清平拉扯,见状将第二根刑杖收起,不再递给清平,转而轻声叮嘱昆仑:“那就一并辛苦你了。着实地打,不要让我为难。” 昆仑见他眼中隐带忧虑,显然是害怕自己不肯出力,便点点头:“是。” 这样的情景,这样的氛围,但凡是个明白人,都不敢在行杖上耍花样。衣飞石的处境已经很难堪了,一顿杖子下去,若是能让谢茂消气就罢了,再敢节外生枝,倒霉的还是衣飞石。 衣飞石看着自己找出来的那张床头凳,犹豫片刻,终究还是褪了下衣,方才趴下。 一直平静看着一切的谢茂,下巴微微上扬,眼角有一丝戾气飞逝。 ※ 透明墙。 原本漆黑的空间就似拉开了幕布,君上的视线就如投影仪,给谢茂开了个特写。 事实上,谢茂一直能感觉到外界的一切。外边那个谢茂做什么,说什么,感受到什么,他都一清二楚。只是被困在墙的这一头,嘶吼无声,拳脚无力,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无法影响。 他跟着外边的谢茂一起冲水。 他跟着外边的谢茂一起听着衣飞石在门外收拾东西,把自己的痕迹从彼此的世界中抹去。 他跟着外边的谢茂一起故意去起居室转圈,故意去餐厅找晚餐,故意以此训责衣飞石。他的随身空间里那么多行军饭盒,衣飞石也不负责每天给他准备吃食,这么点破事,你要打我的小衣! 现在那个狗东西居然还开了个巨幕,把小衣受杖的场面弄成个大特写。 这时候衣飞石还没受杖呢,只是微微垂头,看着他略微犹豫的为难模样,谢茂心肝就要碎了。我捧在手心的人,我亲他一口都要仔细轻些的人,你敢打他,你还让别人打他!你公然杖刑他! 衣飞石将手放在腰间,松了皮带,谢茂脑子里就有一列复兴号轰隆隆碾压过去—— “你给我进来!”谢茂怒吼。 他以为这次怒吼是徒然,哪晓得外边的谢茂居然真的进来了。 这让谢茂一愣,突然之间就明白了:“你也舍不得?” 墙那边的谢茂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一丝情绪,说:“这只是第一天。” “不是,谢茂,茂茂,你听我说,是这样……你老是这么折腾他,我心慌意乱的,什么都想不明白对不对?墙是我砌的,我肯定有办法,但是,我得要一点思考的余地,你让我安心一点。”谢茂知道外边那个也心疼衣飞石,这就好办了。 但是,他了解自己,他不能用这个弱点去挟制外边的谢茂,那只会适得其反。 他根本不再提“你也心疼小衣”这回事,提一次,衣飞石倒霉一次,提得越多,衣飞石越倒霉。 “我受不了的,你这样对我太刺激了,我根本没有办法思考……我只想打碎墙出去锤爆你的狗头,你也知道我直接打碎墙根本就不可能对吧?我脑子都一团浆糊了我怎么出去?你对这个事情要有一点策略,老是蛮干那肯定不行……”谢茂喋喋不休。 下一秒,谢茂就快要窒息了。 因为,原本只是放在透明墙对面的巨幕特写,一瞬间,遍布四面八方。 不管他的眼睛往哪里放,都能看尽昆仑手持的刑杖,啪地落在衣飞石赤裸的臀腿上—— “你他妈有病吧!”谢茂狠狠一脚踹上墙。 衣飞石一直低垂眉眼,按道理,谢茂离得那么远,角度也不合适,应该是看不清他的表情。 然而,看不见的感觉更可怕。谢茂只能看见他红肿起来的臀肉,看见他沉默不动的肩背,看见他低着头微微垂下的刘海……无数恐怖的脑补占满了谢茂的脑海。他想起衣飞石玄池破碎时眉宇间淡淡的苦楚,想起衣飞石痛苦时一瞬间激出的冷汗,想起衣飞石在酒店昏黄灯光下,辗转皮带下的惨叫。 这巨幕特写还带环绕立体声,四面八方朝着谢茂侵袭而来。 刑杖划破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