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我是宝妍。我现在在姑太太的画展场馆,师父请您‘马上’回来。” 容舜越发觉得情况不妙:“是。我马上到。” 挂断连线之后,容舜即刻提起挂在一旁的外套,匆匆出门。 赶往展馆的途中,容舜收到了底下人的消息,是说似乎有人在参观欣赏徐以方的画作时,进入顿悟状态,有了突破。至于也有人惨遭心神攻击、惑于自身迷思的□□,恰好殿前司侍奉谢茂在场,领命马上做了消息封锁,容舜也没能收到相关情报。 徐以方的画作有着非常明确的个人风格,极具感染力,这些容舜也是知道的。但他在君上指点下修行轮回道,早已不能算是“初入道”的境界,哪怕看了那几幅被动过手脚的画作,也不会有什么感觉。 收到情报的容舜颇觉惊讶又挺高兴,画几幅画就能让人突破自身境界,徐太太修行进境惊人。 这么下去,他和童画也不必担心徐太太的寿数了。老人家必能长生久视、永享仙福。 怀着这份欢欣,容舜进门时便带了几分笑意,先向徐以方施礼:“恭喜太太。” ——多年前,容舜和童画都曾称呼过阿姨,那是随着容家的辈分来称呼。他是宿贞的养子,石一飞的弟弟,所以称呼阿姨。现在容舜的身份以谢茂首徒为重,改称太太。 徐以方上前拉住他的手。 容舜很意外。 徐以方已经把他拉到谢茂与衣飞石处,让他在临近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君上素来架子大,容舜也习惯了在君上跟前侍立听差,就算眼前这位是从前的先生,不是尔后提拔指点他的君上,容舜也有点坐立不安——好歹得打声招呼。外边吃饭想跟人拼个桌子,不也得先客气地问一句能不能坐么? 徐以方拉着他,不让他起身,他也不能挣扎,只能略尴尬地望向谢茂与衣飞石:“先生,老师。” 谢茂只管搂着衣飞石的腰,看着徐以方,又看看容舜,似笑非笑。 “好好说话,不许骂人。”徐以方说。 容舜更不解了。他不记得自己哪里出了差错,怎么就要被骂? 谢茂失笑道:“您听过我骂人吗?” “行了不打岔子,童画在布展前借走了几幅画,带着几个小东西往上鬼画符……”谢茂示意了一下几幅被拆了画框的画作,让容舜自己查看,“闹出这么大的场面,事先也不曾对太太提醒一句,不管是恶作剧还是好意,这都不合适。” 谢茂为什么说是童画“带头”,很简单,那一堆“鬼画符”全都脱胎于山川咒术。 这一世容舜没能成为咒术大师,陪少爷读书的添香红袖倒是一枝独秀,童画于咒术一道极有天赋,又有君上着意指点,两口子这几年都是修为暴涨。 容舜翻了几张带着负面影响的画,马上就明白事情没面上那么简单。 这若是传出徐以方的画展把人弄得走火入魔的消息……容舜都不敢想。下一张就翻到亲闺女的笔记,容舜简直想闭眼。二胎都是债!真希望这辈子只有苏苏这一个乖孩子! 二胎可以后悔生,亲老婆怎么办?还能后悔娶回家吗? 容舜只得回来赔罪:“这是童童的手笔。请先生责罚。” 他明白谢茂和衣飞石叫他回来的意思。若这事儿只有书灵、毛绒绒、铠铠几个捣乱,拎小黑屋排排坐着训就行了。一旦涉及到童画,谢茂就不好处置了,得顾及他的体面和感受。 容舜的想法也很大男子主义。他并不希望妻子来直面雷霆,宁愿一力承担。 “给你半天时间,弄明白怎么回事,再来回话。”谢茂挥手放人。 衣飞石跟着容舜走到门外,提醒道:“你和童小姐好好说,若说她有心给徐妈妈闹事,我和先生都不相信。”他走路的脚步声不轻不重、不缓不慢,容舜听着有些入神。 “情势不一样了。”衣飞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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