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话,将赌筹放入刚才的空荷包里,替她系到腰间。 令窈低眸抚弄荷包上的刺绣,是一株兰花,绣着一个和字。 郑嘉和的和。 令窈轻缓开口:“哥哥真糊涂,输了一次,怎么还执迷不悟,你该选别人才对。” 郑嘉和抬手替她整理头上所戴幞巾,令窈自觉低了身子伏过去,听得他温和的声音潺潺如春溪淌至耳边:“有卿卿在场上,我怎能选他人。” 令窈红了脸站直身,心中暗骂:郑嘉和温柔起来真要命。 郑嘉木将脑袋凑过去,嚷:“二哥哥,你也替我整理整理幞巾。” 令窈踢他:“你自己搁一旁照镜子去。” 郑嘉木本就是弯着腰,挨了她轻踢一下,闪躲之余跌倒在地,伸手去拽令窈,抱了她一双腿不肯放:“四妹妹和不和我一队?” 令窈又踢他一下,笑出声:“赏你这个面子。” 令窈决意要为郑嘉和赢回一局,马球开始后,她拿出所有劲头,野心勃勃想要赢得头筹。 结果事与愿违,不到一刻钟的功夫,郑嘉木摔下马。 他躺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冲前方飞扬尘土中的令窈喊:“四妹妹别管我,快击球!” 令窈发愣的瞬间,旁边高马上南文英趁势俯身夺过她球杖中拢住的球,笑道:“郡主,多谢!” 话毕,南文英击球入穴,又得一分。 令窈眉头紧蹙,看了眼前方即将抛出的新球。数秒,她没有犹豫,和所有人背道而驰,驾马往后,查看郑嘉木伤势:“四哥哥,你伤到哪里了?” 郑嘉木痛得额头出汗,面上却笑着安抚令窈:“小伤而已,不碍事。” 已经有医师上前,准备将郑嘉木抬下去,郑嘉木抗拒:“不,扶我起来,我还能上马!” 结果刚站起来,就又摔下去,根本站不稳。 场上抢夺新球的又一轮争势已经开始。数匹骏马自令窈身边奔过,其中一匹停下来,南文英笑道:“你四哥已经淘汰,就剩你一人,还比不比了?你若不比,还是早些退场罢。” 郑嘉木已经被医师强行带下去。 令窈独自站在草场中央,头上没有太阳,她却被晒得气喘吁吁。 腰间郑嘉和的荷包犹如千斤重。 马球挥杖需男女成双,她必须再找另一个人和她一起。 顷刻,令窈咬咬牙,纵马骑到郑家席位前,下了马,还好郑嘉和不在,大概是去更衣。 她径直奔向郑嘉辞:“三哥哥……” 郑令清压住起身的郑嘉辞,不让他去,转头对令窈说:“四姐姐,马球危险,我可不想我哥哥受伤,你就认输罢。” 令窈逼视郑令清,郑令清权当没看见,幸灾乐祸抓紧郑嘉辞袖袍,做好他一起身就闹哭的准备。 连郑令佳也劝:“卿卿,要么算了罢。” 旁边华家奴仆纷纷伸长脖子看热闹。 华朝小声同华晟笑道:“哥哥你看她那个样子,像不像败家之犬?她以为她能一直得意,这不,连老天爷都看不去,南姐姐总算替我出了一口恶气。” 华晟想到他袖中的赌筹。 赌错一轮,总不能再错一轮。 华晟站起来,刚准备迈出去,忽地看到不远处一人高骑骏马,青丝飞辔紫花骝,银镫金鞍,袖袍翩翩,雅态仙姿,身后跟一少年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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